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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2章 当廷陈案

看皇帝如此镇定沉着,承恩公和齐驸马等人心中一定。

陛下这是有所准备啊?

说起来,皇帝登基以来,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沉着冷静的。这大约便是传说中的“威仪天成”?

大理寺在外廷,皇帝宣原告入殿,也过了好一会儿,才由大理寺差役送过来。

在等候的时间里,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却全都提着心。有人悄悄地往辜鸿脸上看去,想看出端倪。

但辜鸿那张常年冷肃的脸还是面无表情。

戴子品和戴子中受了三十廷杖,辜鸿说让人给他们治伤并不是哄他们。但即使敷了药,那臀部和大腿的淤肿短短几日内还是消不了,疼得他们直哼唧。

有时候他们也会懊悔,这告御状来一个人就行了嘛,为什么要两兄弟一起来?那样至少有一个人不用挨打。

然而懊悔也晚了......兄弟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被差役扶着进入金銮殿,兄弟俩也知道这是不能失礼的地方,尽管身上还疼着,也忍着不哼唧。要不然一个“御前失仪”,也不用告御状了,直接拖出去再打三十大板、完了兵解升天。

年少的时候,兄弟俩也曾畅想,有朝一日金榜题名、登上金銮殿持笏上朝。

但万万没想到,第一次登上金銮殿会是这种情形。

“殿前何人?”皇帝问道。

戴家兄弟听着,皇帝的语气比大理寺卿升堂时还要温和。

天下万民皆是皇帝的子民,纵然“孩子”犯了错,为“君父”者也是慈和的。

但戴家兄弟却半点不敢放松,他们忍着身上的痛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草民戴子品/戴子中拜见吾皇,吾皇万岁!”

“平身。”

“谢陛下。”戴家兄弟又拜谢后起身,但身上实在疼,站着也难受。

唉,要是能让他们趴着还好受些~~

“尔等挞登闻鼓告御状,有何冤情?”皇帝问道。

文武百官的目光都一齐投在戴家小兄弟身上,殿外的小官更是连脖子都伸长了一些。

戴子品秉道:“草民已递状纸给大理寺卿辜大人,现御前陈案!草民戴子品,原籍晋中。父讳戴文纲者,乃前闽省巡抚。家父巡抚地方,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懈怠,将民生经济视为己之重任。凭借闽省地理优势,发展海贸、制造工厂,将山多田少的贫瘠之省建设为鱼米之乡。”

“家父的政绩,从历年闽省上交的税赋可证,并非草民虚言。然忽有一日,省内有不轨之徒发动民乱、焚毁工厂、冲击王府,犯下刺杀藩王的滔天大罪。家父为追击乱民出海,家兄与吾兄弟不放心老父,一同随行,谁知在海上遭遇敌人伏击、陷入敌营不得回国!”

“尔后,我与弟弟戴子中逃出敌手、到达马来,本欲回国。谁知却得知朝廷以家父‘暴政’、‘官逼民反’、‘叛逃出国’为由,发了海捕文书。”

这便是闽省民乱、戴家出海的前因后果,朝廷很多人都只知前半部分,而不知后半部分。

如今戴子品一一道来,若他所言为真,那么至少“叛逃出国”的罪名是冤枉的。

但显然,戴家兄弟告御状,并不仅仅是为了洗清这个罪名。

只听戴子品接着说道:“‘暴政’和‘官逼民反’,草民不为官,不敢妄言替家父辩驳。对于民乱一事,我们也一直心怀愧疚。但心中也一直想着,有朝一日回国,是什么罪名,我们领了就是,从来不敢畏罪潜逃。”

“谁知我们想回朝,却屡屡遭人刺杀。家父来信,说有人不想我们回朝,他遭遇的刺杀比我们兄弟更多,为此不得不逃亡别处。从家父的信中,我们才知道,原来发动民乱、冲击藩王府,都是幕后之人为了获得永安王收着的一份罪证!而家父在救援永安王时,意外获得了这份罪证,才招致敌人的追杀!”

终于说到正题了!

百官悚然一惊,联想到京中的流言,很快想着永安王府的这份“罪证”,就是几家藩王谋害先帝的罪证了。

潞王、永安王死了,但参与逆谋的大赢家还是皇宫中安坐呢!

皇帝似乎没有察觉到众臣各异的目光,淡然问道:“所谓遭人刺杀无法回国,有何证据?幕后之人是谁?永安王府收着的罪证又是何物?”

陛下,你还真敢问!

站在勋贵之列的承恩公都快哭了......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尽量把案子引向民乱、暴政这些方向吗?

提幕后之人和罪证做什么啊!

戴子品犹豫了一下,说道:“永安王和先潞王及其他几家王府合谋害先帝,各方立有协议,事成之后如何分配利益。其中永安王一系可得东南矿藏、海贸之权,皆大利也!为防其他人反水不认账,永安王私下留了协议,上面有各家印信!另外,还有一份人证名单,上面有参与此事的官员。”

他说了,他真的说了!

尽管此事,朝廷大臣从各个渠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但戴子品竟敢当廷陈述,还是让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弑君之罪,当诛九族!

此案若为真,那么凡是参与其中的人,就算是已经身亡的,都将重新问罪、身败名裂!

承恩公腿已经发软了,只强撑着让自己不要摔倒。

驸马都尉齐可茂出列道:“臣有事启奏!”

得到皇帝许可后,齐可茂正对着戴家兄弟道:“你们两个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大殿之上诬陷藩王!先帝亲讨潞王之乱,中途急病而崩,有当时随行御医的医案为证!时任东缉事厂厂督仇良是先帝心腹内宦,对此并无异议。”

“且随行之人中,有时任京营指挥使岑勇、翰林院待诏学士等官员,在先帝临终前,这些人都有到御前聆听遗旨。他们是最清楚当时情形之人,均未有疑。如今二十年过去了,突然冒出来的‘罪证’,谁能知道真假?莫不是敌国有心扰乱我朝之策?”

戴家兄弟身上冷汗淋漓,齐驸马的话和辜大人劝告他们的话相似,他们都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陷入了敌人的陷阱。

“草民......草民获得了相关‘罪证’,一来不能让家父蒙受不白之冤继续被人追杀;二来若先帝之死有疑,身为臣民也不能装作不知!”戴子品挺直了腰道:“至于罪证真假,全由朝廷查证,草民不敢妄言!”

皇帝嘴角微微翘起......如此证据真假存疑,便可慢慢“查证”了。

这两个小子还是太嫩了。

一旁沉默的戴子中突然道:“人证名单我们已呈交给辜大人。而物证,则在送我们进京的人身上,他如今在外城车马行,请陛下派人将物证取来当廷核验!想来朝廷大臣,不少都见过藩王印信的!至于幕后之人是谁,按罪证上所言,参与其中的一方就是当朝太后,想来刺杀家父的,也是内廷高手!请陛下还我父子一个公道!”

噗......

他把名字说出来了,他真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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