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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0章 朕来承担

皇帝如此说,众臣连忙“诚惶诚恐”地请罪,口口声声说“臣等不敢,绝无此意”,脸上却无多少惶恐之色。

甚至有些人脸上还有大义凛然的神色。

皇帝知道,这些人自诩正义,同样认为太后当自尽谢罪。

因为他执意“包庇”太后,还对他心生不满了......这些他都知道!

“章爱卿,朕记得令堂去年摆了八十大寿宴?”皇帝淡淡地问道。

章成贺答道:“正是,家母今年八十一了。”

“真是好福寿。”皇帝道,“她有一个好儿子,去年八十大寿宴,朕听闻章府宾客满堂,就连海外督抚都有给她老人家送寿礼。这可真令人羡慕......朕的母亲年方六旬,就没太夫人好命了,她没个好儿子。”

皇帝的话音一落,章成贺立刻跪倒,颤声道:“陛下此言,臣不敢当!”

“敢当,如何不敢当。”皇帝慢慢地说,随即加重语气:“人存在于天地,皆有父母生养。故而人皆私其亲、孝其父母。先贤亦云‘百善孝为先’,朕为万民之主,更应以身作则,以孝治天下!”

“今世人在魑魅魍魉挑拨下,以‘莫须有’的罪名问责于太后。太后因此案,已失去血缘至亲,施家满门流放,难道还不够吗?”

“如今,你们还要逼迫朕,逼迫太后!”皇帝冷声道,“那朕便答复你们,母债子偿,所有添加到太后头上的罪名,朕都愿一力承当!今后再有问责太后的,便让他来问朕!”

皇帝雷霆一怒,众臣倒是真的战战兢兢了。

世上的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刚才群臣慷慨激昂,皇帝被逼得怒形于色;现在皇帝气势刚硬,他们就怂了......

他们敢逼迫皇帝,不就是知道皇帝仁德又重视明君的名声,就算说了什么,也不会因言获罪吗?

可真把皇帝逼到绝境,两方正面相抗,他们可没这个胆子。

章成贺等人一齐跪下,低头连声说“不敢”。

皇帝看着阶下这一颗颗脑袋,冷声道:“今年这粮税,着令各地巡抚、布政使督收!凡逾期不交者按渎职问罪!各地知县、知府比赛,省内前三名交足税赋的,官升一级。”

他就不信,这威逼利诱之下,还有人敢抗税!

这些地方官之所以敢不交税,一是随大流、法不责众,若能扣下税赋正好中饱私囊;少数没有私心的,也是被人蛊惑,以正义之名逼迫太后。

而这些人说不定还收到了朝廷高官的暗示和授意!

没有高官的授意,事关自己的官途前程,他们岂敢如此!

皇帝冷笑,这些人以为他久居宫中做个太平天子,便什么都不懂吗?

他要是什么都不懂,早就被这群“忠心耿耿”的大臣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臣遵旨。”章成贺朗声应道,心中却暗叹,皇帝真是洞察人心。

这么双管齐下,不用多久“不交税同盟”自然就解散了。

谁都想升官,谁都不想以渎职问罪......寒窗苦读数十年才搏得个金榜题名,就这么丢官值得吗?

对于县令知府来说,除非是年轻、有背景的,其他人想升迁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多半是辗转各个州府,蹉跎一辈子。

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只要最快交足税赋就能升一级,只怕掘地三尺刨地皮也得把税收上来。

圣旨既下,内阁众臣领旨退朝。

出了大殿,吏部左侍郎拱手道:“阁老,今年吏部考核果然加上陛下所说的两条?”

自登闻鼓案后,章成贺以刚正不阿赢得了朝臣的尊重,隐隐成为了“权相”,内阁众臣都以他的马首是瞻。

章成贺正色道:“既是陛下圣旨,自然照办。”

吏部左侍郎点了点头,唏嘘道:“这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看谁抓住这个机遇了。”

还别说......向来仁和的皇帝展现刚硬的一面,并没有令人反感抵触,反而觉得理当如此。

因为,他是皇帝啊!

养心殿中,皇帝一个人坐了半晌,才命人宣左都御史王玢觐见。

督察院里,早已堆满了各地监察御史的弹劾奏折。

这些奏折,有的是弹劾地方官员尸位素餐、抗税不敬朝廷的,有的是“顺心民心”进谏皇帝当摒弃私情、大义灭亲的。

王玢全都压下了。

世人纷纷扰扰,都不过是别人手中的刀,真正的对手不是这些人,又何必在意?

进宫之后,王玢听皇帝说了方才内阁议政的过程,默默腹诽章成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老章做了那么多年“应声虫”阁老,临老了却不甘心?可别弄得晚节不保了才好。

“陛下英明,世人皆见风使舵,见这风向变了,自然也知道该往哪边倒了。”王玢恭敬地说。

皇帝不欲再议此事,转而问道:“这夏粮抗税突然爆发,肯定不是一日两日能做到的。你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王玢点头道:“或与各地藩王有关。”

藩王就是最大的地主集团,他们除了御赐的王庄,还有巧取豪夺的良田、地方士绅为攀附王府主动献上的田地。

这林林总总加起来,一个大藩王占有的土地甚至是几个州府的土地。

当初衡川王府初封,只到了第二代藩王,根基未深;而先王又是爱护百姓的,不肯侵扰地方。

但不做,不代表不懂。

那些藩王是什么路数什么货色,皇帝一清二楚。藩王的出身,让他比寻常宫中长大的皇帝更了解世俗民情。

“真是贪心不足!”皇帝低沉地说,“那么多良田矿藏还不够他们挥霍的吗?连夏粮都要截留?只怕还是一石二鸟,既截留一批税赋,又想打朕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三封檄文之后还有后招,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目的,自然是太后的命,是他的皇权!

王玢低声道:“能和藩王串通,地方督抚恐怕也有自己的私心。”

“朕知道。人生在世名利二字。这些官员也是人,所求的不过名与利罢了。截留税赋可获利,逼迫太后可邀名,何乐而不为?”皇帝冷嘲。

鉴定物证时仗义执言的那些人,同样是“邀名获利”,全都是一样的。

知道了幕后之人是谁,皇帝倒是不那么急了。

削藩嘛,等施伦或姜丰回来,大军回朝,他想削谁就削谁。

现在他话也说出去了,太后的事都在他身上,以后谁要问责,只管冲他来!

他倒要看看,天下敢逼迫君主的“义士”有几人!

皇帝胸中豪气顿生,这天下是他的天下,何须畏惧任何人!

君臣正说着话,突然有宫人急报:“陛下......宁安宫总管请见,说......太后娘娘病危!”

皇帝“唰”的一声站起来,猛地冲了出去......把王玢甩在了殿中。

王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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