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泥泞沼泽之地上,凌云宗五名弟子离地半尺,浮空不紧不慢地前进着。
“孟师伯的这件厚土珠果然奇妙得很,凭此宝之力,果然影响到了玄武殿的传送,让我等来到距离赤焰岩相对较近的荒芜沼泽,距离赤焰岩只有半个月路程,若是算上我等在这段路上采集灵材所耗的时间,一个月的时间,够我们赶到赤焰岩了。”一名相貌英俊但个子稍矮的修士马功成咧嘴笑道。
“哼,小妹倒是宁愿传送到赤焰岩另一边的荒野林上,虽然危险一点,但总归不用通过这片沼泽。真是脏死了,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此地禁制又如此之强,连飞得高一些也十分困难。”纪欢颜看着脚下泥泞的沼泽,脸色厌恶地道。
黎若烟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纪欢颜,轻笑道:“纪师妹就不要抱怨了,谁让师妹天生映月灵目,对此行大有助益,被孟师叔叫来呢,本来纪师妹刚进阶化神后期不久,应该好好巩固一下修为的。”
“唉,小妹也只是说说而已,能代表宗里进入玄武殿,本就是小妹的荣幸了,小妹又怎会不知好歹。”纪欢颜摇了摇头。
“哈哈,师妹这样想就对了,待我等拿下那件宝物之后,宗里定会大大褒奖师妹的。”一名身材高大,面目方正的中年男子姚飞大声笑道。
在说话间,凌云宗等人渐渐走进了沼泽深处。
五行山脉,大雪纷飞。
在流云商会所在的山峰上,临月汐站在漫天大雪之下,遥望着天空中仿佛亘古长存的玄武殿,清丽的脸上十分沉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你这孩子,怎么还站在此处,就你那点修行,真不怕冷吗?”
临月汐心中一惊,见一名的头发半白,年约四五十左右的老妇握着一支拐仗,缓缓步来。
她带略皱纹的脸上满是关怀之色,快步走了上去搀扶着老妇,心疼地道:“娘,您老身子不好,莫要在此受凉了。”
“你既然知道娘身子不好,就不要娘出来找你,你在这站着作甚,你以为你看着玄武殿,那位段公子就会出来找你不成?”老妇轻咳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
临月汐脸上泛红,娇嗔道:“娘,你在说什么啊,孙女只是觉得雪景甚美,出来观雪而已。”
老妇瞅了临月汐一眼,轻笑道:“那娘怎么觉得,有一个观雪的傻丫头,对漫天大雪视而不见,却只盯着那玄武殿呢?”
临月汐脸色越来越红,腻着声道:“娘,你老人家就会取笑我。”
老妇脸上升起溺爱之色,又摇了摇头,叹息道:“唉,你也别怪娘说得难听,你本不该在商会中作一名低贱侍女的,以你的模样,这些年中积累的一些灵石,在世俗间足以找一个殷实的人家嫁了,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也能安稳地过完这一生,又何苦在此受罪,娘知道你在等那个段奕,这是你第一次侍候别人,你又还小,经历得也少,难免会对对方寄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任你之前将他侍候得再好,对他们这种高阶修士而言,你终究是一个低贱,且可有可无的侍女罢了。以他们的修为,又怎会将你放在心上,你还指望对方会带你离开商会吗,他就不怕你会是商会的探子?那些事后给你一些灵石当打发,这还是好的,若是对方玩腻了,让你离开,你又能怎样?这种事在商会内部,还发生得少吗?”
临月汐闻言,脸上红晕褪去,陡然沉默起来。
老妇见此,又是叹息一声,拍了拍临月汐的手,道:“娘说了这么多,是希望你莫要抱有太多希望,你现在已经侍候过人了,按照商会的规矩,也可以拿到不少报酬离开了。你现在离开,找一个厚道人家嫁了,也不算晚,莫要在此磋磨岁月了。娘当年也跟你一样,不甘在世俗平平庸庸地过一辈子,才会不听我师傅的劝告,踏上了修炼界,现在却是后悔莫及了。”
临月汐默然良久,终是抬起了头,看着虚空之中,威严巍峨的玄武殿,淡笑地道:“娘,你看那座玄武殿多么雄伟壮观,殿中的世界,一定也很精彩,孩儿也想像颜掌柜那样,可以去看一看。您让孩儿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一辈子窝在尘世间庸庸碌碌,衰老等死,孩儿怎么甘心?”
老妇看着临月汐,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倔强的模样,不听人劝,苦笑道:“丫头啊,你与颜掌柜能比吗,人家出生高贵,而你没那个命啊。”
临月汐脸色微微发白,贝齿紧咬着下唇,声音低沉地道:“命?那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我的命就要比不上别人?”
老妇心中有些痛,想起当年自己也是这般不信天、不信命,听不进师傅的苦苦劝告,执意到修炼界闯荡。
数十年过去,自己成了当年的师傅,而女儿却成了自己,任自己怎么劝告也不管用,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吗?
老妇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临月汐摇了摇头,道:“不说了,孩儿先扶您进去,这儿冷。”
老妇欲言又止,最终却是轻叹一息,任由临月汐扶着进入了商会。
时光飞逝,很快,段奕等人已经进入玄武殿一个月了。
这一日,玄武殿的一处岩洞入口前,段奕与颜迎梦等人出现在此。
“段兄,这便是上古时期凶名赫赫的赤焰岩了,段兄所要的蕴灵土,就在其中了。此岩洞之内,燃烧着不熄不灭的三昧真火,连法宝级别的宝物,也难以抵挡。古往今来,不少来此岩洞寻宝之人,大多都是被那真火点燃,肉身俱毁,连元神都逃不出来的。我等稍后要小心了。”颜迎梦笑吟吟地道,但看起来并无多少担心之意。
赤焰岩的确是一处颇为危险的诡地,古往今来栽在其中的修士数不胜数,若是刚进入玄武殿的时候,颜迎梦还会对进入此岩洞有些畏惧,但经过这一个月后,她的心态却是全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