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季玥轻抿了口茶,前一秒还泛着涟漪的面容瞬间变了脸色。
“诗首首枯燥无味,仿佛都在无病呻吟。”
“通读诗篇,诗句仅仅只是追求藻饰,过分追求骈俪化、音韵化,玩弄字眼。敢问公子,这是写诗呢,还是在玩诗呢?”季玥面不改色,一张巧舌说得飞快,“抛去语言上的缺陷不说,柳公子作的诗在传情达意上也是无可救药。”
只听她鼻尖冷哼一声,“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子,每日只闲坐在家里逗鸟写诗,敢问格局会有多大?这么多的诗句归纳起来,柳公子你无非在感慨贵族生活有几何的闲情雅致,通篇虽然看似言辞用藻丰富绚烂,然而依奴家看来,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繁星听着这季小姐一句比一句要说得难听,愣是连眼睛都不敢眨了。
在看这柳游这边,只见他倒是没事人一样儒雅地端坐着,手里持着茶夹,不慌不忙地将壶中茶汤倒入公道杯盏之内。
繁星见柳游唇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地耐心倾听着季玥的批评,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坊间赞誉柳公子你的两大名号,其中大才子之名,我看倒是名不副实。”季玥摩挲着茶沿,深邃的眼眸里依然漾不可捉摸的眼波,“今日有幸与柳公子探讨诗篇,不过奴家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说罢,便起身欲要离去。
“等一等。”柳游也当即起身,在季玥身后叫住她道,“不知何时还能再与李小姐谈心,柳某定亲自差人去请,到时候还敢劳烦小姐赐教。”
“那便明日。”季玥没有回头,只是驻足停顿了一刻便匆匆离开了。
望着门外逐渐远去的背影,柳游轻轻吸一口气。
“公子,这李小姐好生不客气,您缘何还要与她往来?”一旁的仆从弓腰走上前疑问道。
“方才这李小姐给我留了个台阶。”淡淡的笑容定格在了宁静的,如轻云般的眼眸里,柳游嘴角上扬淡然道,“京都第一绝色男子,想必我是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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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藏书阁。
楚成眠从方才出了清荷别苑后,就一直在藏书阁内办公,不过他脑海里却始终对夏chūn荷的一番言辞难以释怀。
他确实对夏chūn云动过心。
甚至在得知夏chūn云嫁给了季雪云之后,他依然还念念不忘夏chūn云。
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夏chūn云却并不爱自己,为了家族联姻,楚成眠迫不得已才娶了夏chūn荷做了自己的结发妻子。
可夏家的两姐妹却仿佛并非出自同一个生母,一个性情寡淡恬静,另外一个敏感而又生性多疑。
楚成眠之所以会设计陷害季雪云,多年好友突然反目成仇,有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夏chūn云,可他也未曾想到,这一害,便是害了季府全家上下。
这一害,便是从此与他心爱的女子yīn阳相隔。
楚成眠忽觉心口疼痛不已,悔意jiāo织着一幕幕往事一时间令他坐立难安。
突然,他想起了先前被他救下的季玥,若是他插手夏chūn荷的事,命人去放了季玥,是不是就能减少一些罪孽了?
“来人。”楚成眠放下了手中的笔,唤来了门外的老管家,“去把柴房那孩子放出来吧。”
“老爷您不亲自去吗?”管家见楚成眠皱着眉头,试探性地问道。
“不必了,替我转告那孩子,去留由她自己决定,若是离开,多拿些盘缠给她。”
“是。”
并非楚成眠不想见到季玥,只是因季玥与她母亲实在太相像,他生怕又想起些不该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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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īng致的莲花炉内焚着香,袅袅的轻烟薄薄的,淡淡的,四处缭绕在这间静谧的房间里。
几分钟之后,屋内忽地响起清脆的茶碗碎裂声,凌乱慌忙的脚步夹着金属器皿碰撞倒地的声响,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随即震天动地。
夏chūn荷和楚成眠闻此动静纷纷赶来,只见楚弈正光.luǒ着上半身面露难色地望着屋内的一片láng藉。
而在楚弈的身后,发着断断续续的啜泣声的主人,正是宰相府小姐,陶婉儿。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个人皆□□,明眼人一看便就知晓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婉儿!”夏chūn荷神情紧张,她忙不迭上前一把将陶婉儿揽在怀里,安慰道,“楚弈会对婉儿你负责的,从现在开始,婉儿便是楚家的儿媳妇!”
陶婉儿弱不禁风地靠在夏chūn荷的肩头,眼眶里的泪水一颗接着一颗止不住地往外流。
“gān娘,婉儿是怕楚弈哥哥他……他不愿意娶婉儿……”陶婉儿哭着哭着硬是把嗓子都给哭哑了,她柔弱地卷紧了被子,缩在了一块小角落里委屈地抹起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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