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苏晓晓乖得简直出奇。
上朝不吵不闹,上课不睡懒觉,只要不是涉及具体税收户籍人口流动之类的专业问题,其他政务大多数也都能处理,且处理得相当出色。
虽无任何创新之举,但若能好好维持旧制,稳固朝堂根基,也是出类拔萃可载入史册的好皇帝了。
叶清晏嘴上不说,可心里实则非常欣慰,想着把今天吉枫寻到的那个小玩意儿给小丫头,她一定会很开心。
正想着,就有人敲他书房门。
他把笔放下,朗声问:“谁?”
“大人是我。”
吉枫的声音,应该是东西买到了。
“进来。”
吉枫听到准许就推开门进了房门,如叶清晏所想,他兴高采烈的,手上拿着个巴掌大的精美盒子。
“买到了?”
“对啊大人,可难买了,要不是我和那工匠儿子认识,估计预约起来还要半个月才能拿到,而且咱府城东,那地方城西,本来就隔得远,我还是自己腿着去拿的呢。”
叶清晏满意点头,冲吉枫招手说:“拿来我瞧瞧。”
吉枫麻溜把盒子递了上前去。
叶清晏打开盒子,捻起里头的东西仔细放眼睛前瞧了瞧,越看越是满意,想起小丫头猫儿一样软萌的灿烂笑容,莫名心情就有点好。
把东西重新放回盒子里,他满意说:“不错,去老裘那儿领半天假吧。”
吉枫开心的应了声,但转眼看着那个盒子,又踌躇起来,欲言又止的。
叶清晏:“怎么?还有事?”
“啊不是不是。”吉枫犹豫开口,“大人啊,这玩意儿,陛下不会喜欢的吧……”
叶清晏一听这话,立刻把盒子放桌上发出了不轻不重的响声。
他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咪,威胁的意味明显得不能再明显:“哦?你有何高见?”
然而,这种话中话或语中带刺的,吉枫无论被罚多少次都听不出来。
不过这也是叶清晏始终留他在身边的原因。
他只以为叶清晏真问他意见,大大咧咧就把真心话统统说出来了。
“大人啊,不是我说,陛下她是个……姑娘啊,姑娘哪有喜欢这种东西的?您花这么大价钱订做这个,还不如漂亮的胭脂水粉和珠宝首饰,或者料子上等的衣服也成啊,像您买的这东西,她们都不爱的。”
叶清晏挑眉:“你倒是懂挺多啊。”
吉枫真当叶清晏是夸他,不好意思的挠头说:“哎呀小事,都是老裘和我说的,毕竟我没认识过姑娘。”
叶清晏无语,嫌弃的摆手让他赶紧走。
吉枫走后,他又打开了盒子。
红漆雕花的小盒子里,一枚小小的金色珠子安静的躺在丝绸垫布上,它的边缘散发金属的亮光。
吉枫不靠谱,让他找好玩的玩意儿他就知道找些胭脂水粉的俗物,找来找去他都不满意,然后干脆自己设计了这个小东西让吉枫找城西河洛出身的师傅打造。
作为一颗珠子,这颗长相确实很普通,和金银珠宝的华丽精致确实不太一样,而它也有独特精巧的地方,只是说不定小丫头压根领会不了。
他不由自主的呢喃:“真的会不喜欢吗?”
夜半时分,皇宫大内,万籁俱寂。
被叶清晏惦记的小丫头站在了皇宫东门往西二十米的墙头。
小桃子已经在这堵墙后头准备接应她了。
身为大尾巴狼的苏晓晓在叶清晏面前装了七八天的小红帽,就为了让他和魏文华放松对自己的看管,然后在今天,这个月光普照的安静晚上,一举越狱。
不过她不是想逃出宫去再也不回来,她就是想出去踏个青。
春天到了,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更何况她要报复叶清晏,就必须玩个大的。
小桃子拿着令牌要出宫是很简单的,就是她不能跟着混出去而已。
哪里跟电视剧一样随便哪辆马车里藏个人都能带出去,宫门口盘查可是相当严的,小桃子就是个小宦官,除了在皇上身边伺候以外,没特权。
不过苏晓晓看得开,梯子早就备好了,巡逻一刻钟过一次,她必须抓紧时间。
拎着衣服角她就往上头爬,边爬心脏边“突突突”的跳个不停,这种紧张又刺激的感觉简直太棒了,她一想到叶清晏气急败坏的样子就兴奋。
哼!没想到吧?小爷可不是任你欺负的小绵羊!
这头苏晓晓心里暗爽,那头的小桃子其实心里苦不堪言。
说实话,不怪太傅大人是假的。
就夸一句怎么了嘛,又不会死,非是要那么高冷的端着,这回好了,小陛下叛逆起来谁敢拦,还连累他担惊受怕的。
要不是暗中早早知会了孟统领,让他偷偷跟着,小桃子是真不敢答应苏晓晓陪她偷溜出宫去踏青。
“算了,二九年华正是活力正盛的年纪,这段时间太傅确实逼得有些紧,想出去玩就让她出去玩一阵吧。”
这是魏公公的原话。
得了魏公公的首肯,小桃子这才能拿着令牌出宫,否则出宫办事哪里轮得到他这样的小宦官。
墙这头的小桃子叹口气,然后发觉这么久了小陛下怎么还没爬过来啊?
“陛下,陛下。”
“诶……我在呐,诶呦喂……这墙有点高啊……”
苏晓晓还不知道自己这趟兴奋不已的偷溜行为,其实早就人尽皆知了,还费力爬着墙头呢。
梯子有点短,于是剩下点高度就必须翻上去。
于是,月光普照的皇城墙头,有两条不是很长的腿在费力的晃荡,在光滑的城墙头怎么蹬就是蹬不上去。
这场景,清晰明了的呈现在不远处守在阶梯下的孟子义以及他带的人眼里。
“头儿,这么个明亮的晚上,真是陛下自己亲自选的吗?”手下相当迷惑。
孟子义表情也很垮,但依旧要维护陛下形象:“你懂啥,人桃公公说,陛下他是怕看不清路迷路了。”
“哦……”不是很聪明的亚子。
众人等了好一会儿,陛下那两条腿依旧在墙头蹬,还很有活力。
一直蹬到巡逻那边来人了。
“头儿——”
孟子义发毛了:“小点声儿!”
那人立马小声,密密切切的汇报:“头儿,陛下在上头挂了快两刻钟了,我们还过去吗?”
“……”
孟子义刚想说再等等,结果就听手下一阵惊呼。
“过去啦过去啦!陛下终于过去啦!”“诶呀看得我心真是揪得慌啊!”“太好了终于过去了!”……
孟子义一抬头看,果然墙头上已经没那两条腿了。
那一瞬间,他实在感慨万千,欣慰非常,如老父亲一样几乎要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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