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江隐一直派用灵气捏做的小纸鹤前去外面寻找背后之人的气息。
江隐也收到了翁兆的喜宴请帖。
成亲的日子定在十日后。
“这小兆真是够快的了。”江隐、阿丑和小祖一同上街,打算为翁兆选一份成亲的礼物。
翁兆乃是状元,金银珠宝等俗物他必定看不上。
江隐来到之前照拂过的吕哲也的书斋。
自上次江隐提点过吕哲也后,他书斋的生意便好了起来,且吸引的全都是真正爱书的,志同道合之人。
这个时辰的书斋客人很少,里面只有一位女子,她神情淡然,浑身上下书卷气息浓郁。
江隐淡淡的看过去。
吕哲也看到江隐,兴奋的无以复加:“老祖,稍等,我先为这位小姐介绍书籍。”
江隐瞧过去,发现此女子手里拿的是晦涩难懂的《七录斋》:“姑娘知识渊博。”
女子恬淡一笑:“我的知识哪有这般渊博,是我为我的未婚夫选的,我夫君非常喜爱看书,十日后我们便要成亲了,所以……”
她羞涩的低下了头。
十日后成亲?
江隐听着这话,心里有了自己的猜测:“你的未婚夫莫不是翁兆?”
女子惊讶的眨眨眼睛:“你认识我夫君?”
“恩。”江隐道,她仔细看过去。
这女子眼边有痣,即是伤夫落泪痣,尖尖的下巴在笑起的时候会变圆,且夫妻宫深陷。
江隐眉头略略拧起,这女子的面相乃是克夫之面相。
“我……脸上有什么吗?”女子疑惑的问。
江隐摇摇头,她从书斋取了些书籍给翁兆送了过去,便隐晦的同他说了克夫这件事。
翁兆微微一愣:“老祖,聘礼已下,日子已定,此时若是因为这件事退亲,她一个女子在世间会无法存活的。”
江隐理解的点点头:“行事多多注意吧。”
翁兆和李妙之的亲事顺利举行。
但,好事不长,日子才过了一个月左右,翁兆便前来找江隐了。
翁兆双膝一弯,跪在地上,额头磕在地上:“老祖,求求老祖帮我找找我夫人。”
“你夫人?李妙之?她怎的了?”江隐听了这话眉心一跳。
翁兆渐渐回忆起来:“妙之她成亲后不想在家中窝着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在成亲之前她便是京城很有名的刺绣花样的才女,她刺绣出来的花样被很多成衣铺子喜欢,一些绣娘会从她这儿买她的想法。”
“一日,妙之说她想去郊外的一个村子里去看看花鸟鱼虫,丰富下自己的想法。”
“见她喜欢做这件事我也没有阻拦。”
“但是迄今为止,已经过去七日了,她还是没有回来。”
“七日未归,怎的不早些找?”
“妙之临走之前说过她会出去四五日,让我不必担心,所以我便……”
江隐的眉心跳了跳:“将她的生辰八字给我。”
翁兆说了出来。
江隐开了玄指一算,眸子眯起:“卦上来看还活着,但是气息微弱,现下比较危险。”
“老祖,现下该怎么办?”
“先去你家寻一个有她气息的物品。”
“好。”
江隐起身,才走了几步,余光一扫,扫到翁兆的缎靴上有一个小小的脚印。
江隐疑惑的拧着眉头。
翁兆见她盯着自己的缎靴,疑惑的问:“老祖,我的脚怎么了?”
江隐一听这话便知道他没有看到缎靴上的脚印,她问:“你可知李妙之的鞋码是多少寸的?”
翁兆说了尺寸。
江隐将他说的尺寸和翁兆脚背上的尺寸对照了一番,愕然发现这尺寸是一样的。
江隐心里有了猜测,她同翁兆回到了翁家,她发现翁兆的房间里尽是女子的脚印,她都能通过这些脚印想象出来脚印的主人做过什么。
譬如,从桌前走到床榻边,想看看翁兆,又或者是想给他盖上一条被子。
“本祖从你的房间中看到了李妙之的脚印。”
“她的脚印?”翁兆听到这话脑袋嗡的一声,四处环绕着:“我怎么没看到?”
“因为是鬼脚印。”江隐直接了当的开口:“鬼脚印,寻常之人是看不到的。”
翁兆一听这话脸色唰的白了:“老祖,妙之是不是……是不是……”
江隐的手摁在他的肩膀上,让他站稳:“现在本祖也不太清楚,本祖能察觉到她生的气息很微弱,但是又瞧见了一魂出走,所以本祖在想,她应该是还有一线生机。”
翁兆的双手无措的不知该抓哪儿了:“一线生机,只要有生机就好。”
江隐用李妙之的贴身物品寻找气息,却发现在寻找的途中会被迫中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拦似的。
江隐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看来此事有人从中作梗。”
“老祖的意思是有人害了我夫人?可是我夫人性子和善,待人谦逊,没有仇敌啊。”翁兆怎么都想不出来李妙之会有什么样的仇人。
江隐的手指弹着桌子:“今夜,本祖再来看看。”
“辛苦老祖了。”翁兆黑眼圈很重,眼底焦灼之色尽显:“我这就替老祖寻个房间歇息。”
江隐点点头,想到什么:“你父亲呢?”
翁兆道:“父亲现在每日念经礼佛。”
“原来如此,看来是改过自新了。”江隐道。
“是啊,父亲现在这样挺好的,不过问任何事情,每天过的悠闲自在,我会孝敬父亲到老的。”翁兆现在提起父亲是满满的心疼。
翁兆带江隐去了客房,江隐忽然顿住步子:“你们家里正在熏香么?”
“是礼佛用的檀香。”翁兆道:“父亲每日都会熏燃,所以家中这种味道很浓厚。”
江隐却不这样认为。
这檀香味儿太过浓郁,好像在试图掩盖什么味道似的:“本祖想看望下你父亲。”
“好。”对于老祖宗的要求,翁兆向来不会拒绝。
“父亲,老祖来了,想看看父亲。”翁兆站在门口,道。
室内,翁父深沉的声音和着敲木鱼的声音响起:“我在礼佛,改日再见。”
翁兆面色尴尬,江隐摆手说没事。
江隐看着这扇门,不知怎么,方才她感觉到一丝淡淡的阴气转瞬即逝。
“今夜你该做什么便做什么,本祖自会查出猫腻的。”江隐说完这话,明显能感觉到翁父敲打木鱼的声音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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