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陆军总司令雅尼被暗杀?”
开源情报办公室的印度尼西亚局势报告,发出之后过了好久唐华才看到。
印尼现在的局势和原位面差别比较大,唐华已经无法凭历史书预测了。鉴于开源情报的收集整理分析方法他已经教给了办公室的四位小同志,现在唐华选择信任小康的报告。
雅尼……看来还是没逃过一个死,这可能是他太倒霉了吧。
原历史位面的雅尼中将是死于930政变,930政变是印尼65-66年大屠杀的导火索。
930政变的大概经过,就是一个叫翁东的中校军官发动政变,带兵分头突袭陆军总司令雅尼、纳苏蒂安等七个印尼将领的住所,抓住了其中6个,全部枪毙。
翁东没有派兵抓捕陆军战略后备司令苏哈托。逃过一劫的苏哈托显示出他身后强大的人脉能量,迅速召集各部队长官,接管了陆军的领导权,从苏门答腊调动大量军队进入雅加达,完成绝地反击。
然后,苏哈托以“印尼共挟持总总统发动政变,意图消灭军队右派将领”为由,软禁苏加诺、在全印尼捕杀印尼共和华人。
翁东后来被枪毙,他发动政变的动机至今仍是悬疑。
苏加诺被软禁四年之后病死。
印尼共、华人在65-66年遭遇大屠杀,死亡保守估计在50万人,民间的估计数字甚至高达300万人,曾是世界第三大共-产-党的印尼共就此解体。
唐华看看时间,现在9月30日早就过了,都已经11月3号了。
当年中间派偏中苏阵营的苏加诺,变成了中间派偏美。那么印尼国内的各股势力,又会各自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苏哈托此人年富力强,在军队的势力和关系盘根错节,此人的志向不仅限于军界,而是有从政甚至更高的想法,从印尼独立以来他的行为,可明显看出苏哈托确实如此。”
唐华加的这句话,和前面小康的报告观点一致。当然小康的报告应该也是咨询了李副主席等老人之后得出的结论。
然后呢?然后苏哈托会干啥?
“苏哈托此后的动向,可能还会围绕雅尼中将遇刺做文章。”
“但无论苏哈托如何谋划他的行动,我们都要做好印尼内部局势动荡的一切应对准备。最危险的时候可能是今年底到66年初。”
……
11月4日,刚果丛林。
大雨滂沱。
天色快亮了,但过去这一晚上,切·格瓦拉、他的古巴伙伴和刚果人都没睡好。
晚上9点,在他们的宿营地外面,突然响起了一连串枪声,一支外国雇佣兵对他们发动了袭击。
营地一片混乱,刚果人却还在呼呼大睡,格瓦拉不得不叫几个士兵拎来几桶冷水,这才把他们弄醒。由于敌军来者众多,切·格瓦拉被迫撤退,然后撤退变成了溃退。
切·格瓦拉殿后,一边撤退一边向敌人扫射。几个负责保护他的古巴士兵拉住了切·格瓦拉,费好大力气才把他拉下来,剩余的人在丛林里奔跑了几个小时,翻过两个山头,这才甩开刚果政府军。
在大雨中,切·格瓦拉用雨衣蒙头,草草写了一页日记,然后收起日记本。
“明天我们向坦噶尼喀湖进发,在湖边找一艘船,回到赞比亚,再然后,回古巴。那些刚果同志,如果愿意就跟着我们去赞比亚,不愿意可以就地解散。”
在刚果丛林里一无所成地混迹了半年,切·格瓦拉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
“11月6日,我们抵达坦噶尼喀湖西岸。在岸边我们找到了船,找到了弹药物资囤积点,这是我们在刚果的最后一个秘密物资站。”
“我亲手放火,烧毁了茅屋和弹药库。站在山上,我就这么看着宝贵的弹药在隆隆爆炸声中化为灰烬。”
“从古巴来这的战士们都哭了。最初追随我来到刚果的14名战士,在过去的六个月有6人死于战斗或疾病,4人因伤病早早撤离了刚果,此刻在我身边的只有4个人。”
“在刚果这最后的时刻里,我只觉得孤独。在我漫游世界的日子里,无论是在古巴还是其他地方,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孤独。”
就在这一天,切·格瓦拉和26名古巴伙伴——他们有4人是第一批、10人是第二批、12人是第三批——乘坐两艘小船,自西向东横渡坦噶尼喀湖。在湖中央水最深的地方,切·格瓦拉把两部卫星通信电台沉到了湖底。
在赞比亚靠岸后,看到了前来接应的古巴人,切·格瓦拉和他的伙伴把枪支弹药卸下。在赞比亚吃了两顿饱饭、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这27人就乘客机飞回了古巴。
……
伊朗,沙赫尔巴巴克。
这个高原小镇最近一个星期气氛颇为紧张。10月31日,伊朗王国陆军第3师的两个营和当地的土著部队宣布起义,这些起义部队共一千二百多人,加上400多人的伊斯兰游击队,进入军营附近的沙赫尔巴巴克,接
管了这个小市镇。
沙赫尔巴巴克在德黑兰的东南700公里,巴列维的军队暂时还没调集足够的兵力对小镇发起进攻,但是,这个小镇距离波斯湾只有400公里。
在荒凉的伊朗高原,一队小飞机以距地面3、400米的相对高度快速掠过。
这是从波斯湾里的“萨拉托加”号航空母舰上起飞的舰载机,一共有6架a-4“天鹰”攻击机和4架f-4c战斗机,不过f-4c上没挂空空导弹,而是挂了炸弹。
“跟踪者,跟踪者,请报告目标情况。”
打击小队的队长迪安上尉用无线电呼叫。
“30~40辆军车,分散在s内部;有防空机关炮部署在s的四角,你们的航向偏离0.5。”
早已在伊朗上空执勤的e-1b预警机向打击小队报告。
两架f-4c的发动机打开加力,20多吨的飞机喷着火呼啸窜上高空,在4、5000米的高度飞掠沙赫尔巴巴克。
果然,缺乏冷静的起义军防空炮“哒哒哒”“砰砰砰”地开火了,其实都是些20毫米、28毫米和40毫米的旧式小口径机关炮,打4、5000米的飞机基本是白搭。
“哈哈,小锤子,看到了吗?”
小锤子说的是a-4攻击机。现在这6架飞机也爬升到了2000~2500米的高度。
“正在锁定……正在发射……”
a-4攻击机的机翼下面挂着的agm-12c空地导弹发射了,几道白烟从飞机翅膀下向前延伸。电视制导头摄取正前方的图像,线扫识别图像明暗做对比、修正航迹。
也就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沙赫尔巴巴克镇外还在瞎打的小口径高射炮一座接一座地飞上了天,高射炮位上操纵武器的起义军或伊斯兰游击队不是被炸上天就是四处飞逃。
“yes!”
在“萨拉托加”号的指挥中心,怀特塞尔少将兴奋地攥紧拳头大吼,“yes!”
电视制导炸弹在25公里外给叛军的小口径高射炮点名,并且还顺便打了第二轮,点掉了小镇中的几辆坦克,接下来就是f-4c和a-4抵近狂轰滥炸。
“投弹完毕,请求返航。沙赫尔巴巴克在燃烧。”
“准许返航。”
怀特塞尔在指挥中心两手叉腰,意气风发地说:“这才是战争。战争就应该这么打!”
……
“萨拉托加”号负责攻击沙赫尔巴巴克的起义军,在沙特基地的美国空军出动的12架飞机扑往沙赫尔巴巴克东北几十公里处的一个军营,这个叫锡利兹的军营也被起义军占领了。
和美国海军的套路有些相似,第一个飞越军营的是两架f-105战斗轰炸机,在5000米高度飞越军营时,地面除了“砰砰砰”乱打的高射炮,还升起了两道白烟。防空导弹?
“没有被雷达锁定,这是肩扛式热寻的导弹,对我们威胁有限。”
长机对僚机说了一句,两架飞机努力爬升。
其实肩扛式导弹的最大射高就4500米,两人只是保险起见才把飞机再高一点。
在锡利兹军营外面两、三公里,美国陆军游骑兵团的12人战斗小组在两个地方悄悄就位了。光秃秃的高原戈壁其实不太便于藏身,游骑兵们也只是勉强找个石头或者土坡躲一下,幸好现在伊朗的天空是属于美国的。
泰勒中尉一直在用无线电和空军交流,过了一会儿,泰勒放下耳机说道:“阿尔法组,按程序照射。”
在游骑兵眼前的锡利兹军营没什么异常,望远镜里,只是偶尔有人员进出,军营的坦克和卡车都停在原地。
突然间,军营最中央的、游骑兵之前近距离侦察确认是指挥部的那幢房子被炸得粉碎,残砖断瓦甚至飞上了几十米的高空。
……
白宫。
“你是说,我们的地面部队实际已经进入了伊朗?”
林登·约翰逊问麦克纳马拉。
“陆军参谋长昨天向我通报,我也是那时候才清楚的。”麦克纳马拉说。
约翰逊:“这会带来外交上的被动,毕竟我们在伊朗合法出现的只是军事顾问团。”
麦克纳马拉:“只有不到50人的特种部队在伊朗活动,他们通常不直接参加战斗,而是从事侦察和空军引导的工作。而且即便参加战斗,以特种部队的素质,遭受伤亡的可能性也很小。”
约翰逊:“希望伊朗的内乱能够可控,这样我们在伊朗投入的兵力也会可控。”
“当然是可控的,”麦克纳马拉说,“今年4月以来,空军和海军炸死的叛乱分子不下8000人,巴列维的军队又消灭了5万人,空地导弹、激光制导炸弹投入战场,取得了惊人的战果……伊朗的形势一片光明。”
1963年,巴列维王朝宣布实施“白色革命”,依照美国给的蓝图进行伊朗的农业与工业改革,例如土地改革、给予妇女选举权、森林水源收归国有、工
人参加分红并限制宗教势力等措施。
这些措施客观来说,确实是想让伊朗走向现代化的,但被巴列维的官僚具体执行下去,效果就打了折扣。
而且,其中妇女选举权、限制宗教势力的措施,与伊朗千百年来的传统格格不入,现在一下子要全部推行,这过于激进。
美国亲临伊朗后,在伊朗的美国军事人员可以享受治外法权,犯罪不受伊朗法庭审判,而是交给美国处理,这又捅了马蜂窝。伊朗可不是日本,人家是有尊严的。
苏联抓这个机会,1964年,格鲁乌越过中亚边境,对伊朗境内的反巴列维势力进行大力支持。被巴列维驱逐出境的宗教领袖赛义德·霍梅尼后来也到了苏联,就呆在在伊朗-苏联边境线附近,召集和领导反巴列维的伊斯兰游击队。
现在这架势,伊朗确实在两三年之内消停不了,但美国好像也不太容易陷入泥潭。最大的可能性,是伊朗在内战中慢慢被毁灭。
毁灭之后,又会发生什么呢?
……
印尼,雅加达。
上任才一个多月的印尼陆军总司令苏哈托被一群宪兵从陆军总部带走。
“据一名匿名告密者提供的材料,陆军司令苏哈托涉嫌谋杀前陆军司令雅尼中将,现被总统苏加诺正式拘捕。”
“据传,苏哈托指使手下雇佣了枪手,并告知了雅尼的具体行程,枪手预先埋伏在加里曼丹岛雅尼巡视的必经之路上,暗杀成功。”
“枪手马库斯已于两日前被捕,他的口供与告密者提供的线索吻合。”
“此案为印尼立国以来影响最大的高层政治暗杀案件……”
苏哈托被带出大楼时,手腕带上了手铐。手脚粗大肌肉发达的他在被拘捕时并没有反抗,甚至神情也极为镇定。在楼外守候的记者见到苏哈托出来,每个人手中的相机一阵狂按,但苏哈托对此视若无物,一直保持昂首看向天空的姿势。
荷枪实弹的宪兵把苏哈托推上装甲车,关上车门,这时苏哈托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