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一秒。
陆政桀轻笑起来,“小白,你完全不用有压力,该提心吊胆的人是我。”
“嗯?”
“我的小白聪明漂亮,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被拐走,你只要迈出这一步,后面的路,四叔牵着你走。”
“......”
“好不好?”
此时国内正是午夜,宁静安逸,他声音低沉有力,像大提琴演奏出的最美音符,跳动在夏悦白的心尖上,让她感到十足的安全。
她好像被蛊惑了,答应着,“好。”
陆政桀愉悦的笑声顺着听筒传过来,“乖,你继续睡,晚安,女朋友。”
不得不说。
老男人玩起浪漫来,真是一套一套的。
夏悦白自诩情商高手,和陆老师比起来,那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小脸微红,用胳膊挡着眼睛,那三个字堵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头。
陆政桀压低着声音,凄凄惨惨道,“宝贝,我想听。”
“......”
“罢了,人要学会知足,才低声下去要来的名分,可不能作没了。”
这话。
说的那叫一个凄凉啊,这会要是有外人站在旁边,眼珠子怕是能惊得掉到地上,这还是外人跟前那个冷酷狠绝的陆家少爷吗?
太魔幻了。
要么说,大佬的对象异于常人呢。
夏悦白心里经过短暂的羞耻期博弈后,大大方方道,“男朋友,早点回来。”
“好。”
陆老师终于得偿所愿,挂断电话。
然而。
夏悦白睡不着了,她望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满是对未知的惶恐,父母失败的婚姻造就她病态的感情观,这一次又能走多久呢?
胡思乱想的后果,就是失眠了。
次日。
当夏悦白顶着黑眼圈到学校时,看到了一脸激动的顾梦西。
“小白,看到新闻了吗?”
“哪个明星又有八卦了?”
“是你啊,消息这么滞后吗?”顾梦西说着掏出手机,将网页打开递到她面前,“你快看这个,我的男神啊,陆老师真的太顶了。”
——陆四少隔空表白女友。
光这篇报道,就占据两个版面,陆政桀穿着商务西装,英姿挺拔,夏悦白一眼就认出那枚素雅的袖口,那是她在上个月送的。
采访里提到的对话,都被原封不动的搬到网上。
夏悦白快速浏览完,心里惊讶,算了算会议的时间,应该是在那个电话之前进行的,也就是说陆政桀先被记者堵,然后才告白?
莫名的。
她有些心疼。
难怪陆老师声音凄惨,一副她不答应就会被抛弃的模样,原来是早就承认了,才跑过来找她说要一个名分,真是霸道又可爱。
夏悦白笑着看向好友,“嗯,我们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的事?”
“非要问时间的话,我还真没办法说,就顺其自然吧,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我每回有困难他好像都在身边,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啧啧啧......”
顾梦西摇着头,“小白,你这是遇到真爱了。”
“你是丘比特啊,这么确定?”
“那当然,陆老师绝世美男,还有什么可挑的?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羡慕谁,对了,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
“说说嘛,那什么了没?陆老师看着就很行的样子。”
夏悦白将手机拍在她脸上,“你真是,什么路都能开车。”
“嘿嘿。”
两人打闹着往教学楼走。
走廊尽头,夏安然穿着白裙子迎面而来,她扎着高高的马尾,妆容精致,面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像是想发火,又生生忍住的憋屈样子。
等人走近了。
她开口讽刺,“姐,你还真有本事。”
“一大早,你发什么疯?”
“我就是想知道,你是用来什么手段让陆政桀承认你们的关系?”
“你不如换一种思路,想想他是怎么求着我答应的。”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能?”
是啊。
为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陆四少的身份,让人想当然的以为在他身边的人,都是主动往上贴的,哪怕他已经承认恋情,也总感觉背后另有隐情。
这时。
旁边观战的顾梦西对着夏安然开炮,“我说你小小年纪,思想能不能不要那么龌蹉,你叫她一声姐,好歹也有个妹妹的样子吧。”
“我们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呵,也就是小白脾气好,你要是我妹,我早把你扔茅坑了。”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对什么人用什么话,对你?这都算干净的了,你往校吧里发黑帖的时候,往你姐头上泼脏水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脏不脏呢?”
夏安然神色慌乱。
她到底是被杨姗宠着长大的,尤其在回到夏家后,有个成绩优异的姐姐做对比,她的一言一行都被放大,从来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最终,她按照期望的样子,成为一名举止优雅的豪门二小姐。
再对比顾梦西,父母都是教授,家庭氛围宽松,被放养着长大,使她颇为自信,无论面对谁,骨子里都有种不服输的气势在。
两人交战。
谁赢谁输,一眼便能看出。
夏安然硬着头皮反驳,“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是她干干净净,有人会相信那些所谓的黑料吗?凡事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话落。
顾梦西阴沉着脸道,“再说,当心我扇你。”
“......”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除了夏家二小姐的头衔,你还有什么?而你姐就算脱离这个身份,她还是被人寄予厚望的设计天才。”
到最后。
夏安然简直是落荒而逃。
望着她的背影,顾梦西冷哼,“这种人就得这么教训,下次再这样,你直接上手听到没?”
“不行。”
“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夏悦白对上她的目光,耸耸肩,“我爹明确告诉我,她不懂事,让我不要计较。”
“我去,你们家时流行受害者有罪论那一套?”
“可笑吧?”
“......”
顾梦西蹙眉,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朋友的家务事,她作为一个外人是没法设身处地的来评价,有时候说得多了反而上伤了情分。
夏悦白叹气,“有时候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没什么。”
夏悦白在心里,默默补充完后半句。
真不知道在这样畸形家庭里长大的她,是怎么被陆政桀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