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宁有些无语。
这人一副“快来求我”的样子，自己不觉得尴尬吗？
一个生着病的老太太而已。
除了说些难听的话外，老太太也做不了什么。
那样难听的话，她在明家听得太多，真没有放在心上。
“……你想表达什么？”
明倾城勾着唇，往前走了一步，与江以宁面对面地对视着。
“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把江家真正的资料给我，我就让你在明家过得舒服些，怎么样？”
让人去调查那个“江志成”，又整整过去一周。
倒是陆陆续续查出不少人，却没有一个看上去是大富大贵的。
近亲扒完，想扒远亲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越是等，明倾城就越是焦躁。
仿佛跟“江”扯上关系，她就总是没有办法顺利得到她想要的。
遥遥无期的感觉，让她很不安。
江以宁静静看了她几秒，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明倾城，你一边享受人家老太太的宠爱，又利用老太太攻击我，一边还想着要回归原来的家庭吗？”
嗯……这就是白眼狼吧？
明倾城的确是打着这个主意，但她也听不得别人讽刺她。
“我怎么样，不用你管！”
“我也没想管你，就是感叹一句而已。”江以宁耸了耸肩，随即收起讽刺，换上好奇的表情，“对了，刚才老太太说的……天凤娇女，是什么意思？”
说着，她还上下打量了明倾城一眼。
怎么看也没有看出“凤”的味道。
明倾城拧紧眉头，烦透了她左言他顾的态度。
“你不要岔开话题！江以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你的东西，就算你死攒着不放手，也不可能成为你的东西！做人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比较好！”
不说？
也没关系。
她大概能猜到一些。
但凡和凤啊龙啊扯上关系的，无非就是那些迷信的玩意儿罢了。
明老太太那年纪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信仰。
老人家一听这是给她家带来荣耀或富贵的孩子，可不是要使劲宠着吗？
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兴趣了。
“哦，交易啊，我拒绝，麻烦你让开，我要睡觉了。”
明倾城闻言，脸色蓦然一变，死死咬着牙。
“江以宁！你会后悔的！”
“后悔也是我的自己的事，明大小姐管不着。”
江以宁见她死活不肯让开，便自己侧过身，从旁边走了过去。
明倾城神色阴狠地看着她走过，在她开门进房间时，突然冷笑了声。
“我为人很大度，如果你后悔了，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回答她的，是一声“砰”的关门声。
行啊！
就让她看看，这贱人能撑到什么时候！
……
眨眼间过了两天。
两天下来，江以宁能遇上明老太太的机会很少。
白天去上课的时候，老太太还没起床，晚上放学回到明家时，老太太已经躺下休息了。
明家尚算风平浪静。
周三，嘉德晚自修下课铃声响起。
讲台上解析题目的韩霜降一顿，停了下来，“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为止，我这儿有一份模拟试卷，你们带回去做。”
瞬间，底下一片哀叫声四起。
“又一份！不是昨天才发了吗？那个还没做完呢！”
“韩哥，你讲题速度根本追不上发卷速度啊！”
“就是说！今天讲的还是上周末布置的题！”
“魔鬼韩哥！”
“……”
韩霜降面无表情地将卷子传了下去，等每个人都领到卷子后，他才敲着桌面，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我也不会每题都讲，现在是查漏补缺的时候，我得看看你们哪里不会，然后给你们补上，别嚷嚷的，周末就要复赛了，我希望复赛名单里面，有我带的学生。”
下面安静下来，其实大家也只是嘴上抱抱怨而已。
花了那么多时间，学得那么辛苦，谁不想进入决赛？
复赛名额，全省只有十个。
僧多粥少。
在座的人大多数都知道，除非是走了天大的好运，基本是与那十个名额无缘了。
他们更多的是盯着二等奖，高考可以加五到十分，或者取得某些名校自主招生考试的资格。
这个阶梯室里，与那十个名额有缘的，大概只有孟景澄和江以宁了。
领了试卷，听着韩霜降训了几句，众人这才收拾东西回家去。
等江以宁拉开明家的接送车时，明倾城已经坐在里面。
后座的叶棠朝她招了招手，“以宁，你坐到后面来吧？妈妈想跟你说说话。”
江以宁迈进车里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了后座一眼。
“不了，太挤。”
然后，坐进了副驾座，关上了车门。
车厢里的光线很暗，只能看到叶棠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并没有生气的表情。
尽管这样，司机仍然有些发怵。
犹豫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太太，我开车了？”
“嗯。”
叶棠情绪不高。
两个孩子要上学，没什么机会遇上老太太，但她是每天都要去老太太面前嘘寒问暖的。
仅仅两天时间，就让她变得有些木然，甚至提不起所有的情绪。
车子启动，车厢一路寂静。
快到到家时，叶棠再一次开口，语气带了些小心翼翼的试探。
“以宁，我听说，你参加的那个五科竞赛快要开始了？”
江以宁惊讶地侧脸朝后面看了眼。
之前叶棠从来不关心她参过的是什么，没想到这会儿连竞赛的名字都搞清楚了。
兴许是她的吃惊太过形于色，叶棠有些尴尬。
“我就是问了问朋友，他们的孩子也在嘉德上课……他们都说你很厉害……”
以前，叶棠将江以宁视作，会让她丢脸的洪水猛兽，从来不会在自己的朋友圈子里提起她。
而那些朋友都是很会看脸色的人，也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提起江以宁。
直到她问了才知道，原来她真的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江以宁很优秀，班里的同学都很喜欢她……相反，明倾城反而越来越不像话。
“嗯，周末考试。”
女孩声音没有起伏，淡淡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周六啊……那天我没事，我送你去考场，好不好？”
“随便。”
叶棠舒了一口气，没有拒绝就是好的！
“好！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