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走?这位小姐,是想囚禁我?”
江以宁抬眸,二人视线冷不防地对接上。
那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平静无波,却又似带着能看穿一切的锐利。
马晓翠心脏猛地一跳,视线不能自控地逃避闪躲。
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她吓到,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
怕什么?!
江以宁不比她高贵!
不,她比江以宁高贵得多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以宁忽然低笑了声。
“你不是录了音吗?我不接这台手术,你大可拿录音到处抹黑江家。”
“虽然我不太明白,你要怎么证明这份录音跟江家人有关系。”
马晓翠眼角一跳。
江家人低调,全员都不在大众视野里活跃,仅凭一段录音对话,里面两道陌生的声音,怎么证明其中一人是江家人呢?
江以宁更是从不用江家人的身份对外示人。
她证明不了。
江以宁也知道她证明不了,不是“受威胁”,被迫跟过来,而是想看热闹,才主动过来的。
看热闹,也把她当傻子看。
这个贱人!
马晓翠像被人扇了两巴掌,脸颊火辣辣的,不痛却屈辱至极。
再看向那双桃花眼,里面淡然依旧,让她忽然
明白过来,这个女人……是真的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贱人!
就在她想要冲上前,撕掉那些淡然时,又听到江以宁道:
“等你们考虑清楚,再来找我谈手术的条件。”
说完,她径直绕开马晓翠,走出病房。
一室死寂。
海浪的人对两个女人间的对峙感触不大,让他们不平静的是,刚才江以宁和医院医生的对话。
那医生话里话外,都在称赞江以宁医术高超,甚至还提前祝贺了王易成。
“那个医生问那女孩是不是‘也’要给我治伤……”
也,他就不是第一个了。
海浪经理沉吟片刻,转头吩咐年轻人。
“小李,你去骨科办公室打听一下,给彭越治疗的人是谁。”
年轻人应了声,快步走了出去。
“如果……”
王易成想说什么,才刚开了个头,马晓翠就毫不客气地出言打断。
“没有如果,没听到那医生的话么?除了江以宁,你们没有其他选择。”
强硬的命令语气,让海浪经理和王易成想起了她的威胁。
两人的脸色不太好。
马晓翠轻嗤。
“怕什么,就算她没有能力治好你,江家也会找最好的医生帮她!还当我在坑你?”
王易成神色
一动,不可避免地心动了。
江家出手,绝对不会有问题。
就是……
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掺和进马晓翠和江以宁之间的恩怨里。
要是早点知道江以宁的身份的话。
更没想到江煊竟然是江家人。
马晓翠不给他犹豫的时间,拍板做了最后决定。
“就这么说定了,去找她回来吧!我离开一下,回来前必须把手术确定下来。”
说完,她转身离开。
江家会帮江以宁,她要提前做好安排,拿到证据。
只要有这些证据在手,江以宁还不得乖乖听她的话么!
至于这个过程,会不会妨碍到王易成的手术,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了。
马晓翠离开没多久,年轻人就打听完消息回到病房。
“怎么说?”
年轻人来不及喘顺气,急促道:
“给彭越做手术的医生不姓江,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医生……”
“我就说,那女孩——”
“经理,你先听我说!”年轻人连忙道,“做手术的是男医生,但给出手术方案的是一个姓江的年轻女医生!大概一个小时前,骨科好几个医生都去听了术前会议,他们现在还在科室里谈论这事。”
海浪经理和王易成看着他。
年轻人挠了
挠头发。
“他们有些地方说得太专业,我好多都没听明白,可以肯定的是,刚才过来给成哥诊断的医生,都觉得那个姓江的年轻女医生很厉害。”
病房再次陷入沉寂。
……
“宁宁!”
在走廊上,像只小蜜蜂似的转来转去的江亦煊,一转身,看见自家小妹终于回来了,激动之下,声音尾音都分了岔。
“你去哪打的电话,这家伙都到了!”
江以宁顺着五哥所指,看了眼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不可避免的,司徒新野说的话就涌进了脑海中。
她收回目光,低声跟自家五哥交待自己的去向。
暮沉一顿,不由地挑起眉。
他的小姑娘,似乎对他有点儿情绪?
刚才通电话时,还好好的。
江亦煊一听自家小妹是被海浪的人拦住,当场就炸了。
“海浪那群混账!”
他撸着袖子,就要去找他们晦气。
“我们先吃饭吧!”江以宁拉住他,“他们会自己送上门的。”
江亦煊:“……”
怎么觉得宁宁有点儿不怀好意?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
他家宁宁那么可爱,能有什么坏心眼?
“嗯,你先到那边的房间,院长说我们可以借用,我去给李阳辉他
们电话,他们帮我去找你了。”
“好。”
江以宁应了,和暮沉进了不远久的那房间。
刚进门,腰肢忽然被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圈住,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整个人就被按在男人的怀里。
后脑勺被扣住,一阵天旋地转,她后背“咚”地撞到门板上。
身躯紧贴,熟悉的沉水香将她包裹住。
江以宁有些晕乎乎地仰脸。
“你干什么?”
暮沉低头,额头贴住她的,四目相对,鼻子相抵。
“宁宁在生我的气?”
江以宁一顿,大.大方方地承认。
“是有点。”
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为什么?”
江以宁挣了挣,没挣动,便温顺靠在他怀里。
“五哥一会儿就回来了,先吃饭。”
暮沉看着她,没有动。
江以宁直视他的眸子。
“我也不算是生气,就是……有一点点不高兴。”
“而且,我不会自己闷着的。”
听她这么,暮沉眉梢微挑,倒是放下一半的心。
能坦白,就还不算大事儿。
江以宁忽而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角轻吻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