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沉松开了扣住她后脑勺的手,却没有松开她,改而捂住了她的眼睛。
江以宁的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而后,她感觉到男人贴得更紧,热息洒在她的耳朵上,如同电流般,从耳朵开始,通过皮肤,流向全身,激起一片酥麻。
看不见后,其他感官变得敏感起来,所有感觉也变得奇怪。
江以宁忍不住往他怀里靠去。
仿佛这样做,就能减轻那些奇怪的的感觉带来的怪异与不习惯。
“阿沉你……”
刚开口,柔软微凉的薄唇便贴了过来,将她的话尽数咽下。
看不到外界的事物,就连平衡感也仿佛跟着流失了,江以宁抬手抱住他精瘦的腰身,稳住自己的同时,企图找理清混乱的感觉。
细细地吮吻了许久,男人的动作终于堪堪停下。
他深吸口气,缓缓放下覆在她眼睛上的手,将她抱住,声音黯哑:
“宁宁不用压着情绪,是我让你不高兴,你想打想骂都可以。”
“但必须留给哥哥一个解释的机会,不准有丢掉哥哥的想法。”
江以宁眼睫微微颤动。
明明只是一瞬而过,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过寻找退路的想法,他竟然就先发现了。
……他总是一眼就能看穿她的想法。
“嗯。”
暮沉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捧起她的脸,轻轻亲了亲她的脸颊,这才终于松开了她。
就在这时候,房间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拉开。
两人下意识转头看去。
江亦煊站在外面,原本还带着笑的脸,在看清门内的情景时,脸上表情定格了一瞬,随即,笑容缓缓转变成怀疑。
他狐疑地打量两人。
江以宁和暮沉正站在玄关的位置,虽然没有太过亲密的动作,但靠得很近,还面对面……这是准备开始,还是已经结束?
不对,宁宁极有分寸,才不会胡闹,他干嘛怀疑自己的妹妹?
“你们在——”
干什么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后面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陈修齐就着捂嘴的姿势,推着江亦煊往屋里走。
“哎呀!煊哥!你别挡在路中间,快点走啊!我都快饿死了!”
江亦煊没有机会挣扎。
其他人跟在后面,吵吵闹闹的,一边打招呼,一边吆喝着往里走。
“妹妹!这就是你男朋友啊!昨晚比试我看了,哥们儿太牛B了!”
“嘶,哥们儿,怪不得你能当妹妹的男朋友,我恨这个看
脸的世界!”
“你可闭嘴吧!不会说话,舌头可以捐了!”
“哎哟!我在称赞这哥们儿长得帅啊!怎么叫不会说话!”
“我就说妹妹不会有事儿嘛!看煊哥你紧张的!”
“煊哥!我们带了吃的哟!还有可乐!偷偷喝!”
“哇!这就煊哥的妹妹了吗!果然人美心善,还牛B!”
除了李阳辉、陈修齐等人,还多出好几个人,每人手上都拎着不少东西。
都是其他车队,关系挺好的朋友。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热闹了起来。
走在最后的李阳辉扶着额,一脸头痛。
“你们能不能安静点?这里是医院,彭越还在手术室里。”
他们这群人,拿着一推乱七八糟的吃食,还有可乐,一副准备开派对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幸灾乐祸呢!
而且,还在手术室旁边开,就缺德!
有人道:
“不是说他没事儿吗?”
那么大的车祸,没事儿当然要庆祝啦!
彭越做他的手术,他们在外面帮他庆祝,同时进行,还不浪费时间!
也多亏了这群人的及时出现,打断江亦煊的审问,也扰乱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没空去关注自己妹妹脸上那细微的异常
。
暮沉带过来的食盒不少,就算多出不少人,也还是够的。
大家知道他就是昨晚那个神秘车手后,神色言语间都多了一抹敬佩。
随即,又知道了江以宁就是日出车队的神秘队医,又帮彭越定下手术方案,一群人差点没把这对小情侣给供起来膜拜一二。
吃着东西,大家的话题很自然地围着这次比赛转。
“你们前三全部缺席赛后采访,车协的人差点炸了,我看见吴会长揪着你们车队的教练骂了个狗血淋头。”
“大部分记者不是都跑医院这边来了吗?”
“官方新闻嘛,那几个御用媒体肯定会留在那等着采访前三名的。”
“我刚才过来就差点被外面的记者给堵住了,不过,刚好海浪的经理在那路过,记者都去追他了。”
“说起海浪……越哥这边做完手术就没有多大问题,那王易成那家伙是什么情况,你们有人去看过吗?”
最后这个问题问题一出,晚些过来的人齐刷刷地看向更早过来医院的江亦煊等人。
江亦煊率先摊手。
“又不熟,我干嘛去关注他?”
有些话他还没说呢。
海浪的人暗地里想弄他,他没趁机踩几脚,那都是因为他素养
、心胸极好。
知道他们想找自家小妹妹治疗,他还是忍住了,没说出一句“不要去”。
李阳辉:“不熟+1。”
童泳志:“不熟+身份证号。”
陈修齐耸了耸肩。
“你们知道,我跟海浪不共戴天,没去他病房吹唢呐把他送走,已经是我最大善良。”
江亦煊看了他一眼。
阿修齐回望。
下一秒,两人极有默契,同时举起手,互击了一下。
在场倒没人说他们什么。
毕竟,圈子里大家比赛时接触多了,难免会有小团体。
而他们这个小团体里的人,大多人都对海浪车队的人不感冒,或者是厌恶的。
所以,说归说,也没有谁主动提出要去看望什么的。
聊聊可以,但行动就算了。
反倒是坐在边边的一个极年轻的男生举起手。
“我知道,上来时刚好看到海浪的小李在打听,据说脚要废了,没医生敢接他的手术。”
众人“啧啧”了几声,根本没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
陈修齐忽然问:
“对了,赛方那边的事故调查报告出来了吗?”
调查不是为了追究谁的责任,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