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然没把他的怒火放在眼里,指了指他的手机,淡淡道:
“这些内容不能用。”
就她看来,画面里的两个人没有一丝越轨的动作,聊的内容也像是朋友间的玩笑话。
如果是普通人,她倒是可以引导舆论,将所有人都往坏的一边思考。
但屏幕里的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而江以宁身后还有一个暮家。
别说暮江向三家,只是其中一家,都不是现在的李家能应付得过来的。
柳宿眠闻言,顿时怒不可遏,有些口不择言道:
“可不可用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今天找你是为了什么!”
“你知不知道,公开说明道歉,我的星途就完蛋了!我找你是为了保住这一切!佳佳,你不是很了不起么?!之前向我承诺,让阿宁给我写曲,让我踩着阿宁上位的时候,你不是很厉害吗?原来只是开口说说?”
“没有这个能力,你也好意思拿江家人来给我当承诺,简直笑大人的——”
啪!
一道巴掌声在偌大的总统套房里回荡。
李佳然收回手,拿起桌面上的酒瓶,站了起来,“吨吨吨”地往柳宿眠头上倒。
直到最后一滴红酒倒尽,她随手扔掉瓶子,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宛如落水狗的柳宿眠。
“清醒了吗?”
柳宿眠慢慢抬头。
李佳然冷睨着他:
“你不过是我众多宠物里长得比较好看的一只,捧捧你,就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既然不听话,那我也懒得养。”
也谢谢他自己作死,让她有借口抽身干净。
惹了那么大的事,她可不想卷进去。
李家需要休养生息。
她拎起自己的包,从中拿出手机,不知道点了些什么,柳宿眠的手机响起几声提示音。.
他没有动。
李佳然视线从手机转回他的脸上。
“这二十万,就当作是嫖资好了,我已经仁至义尽,这段包养关系,到此为止。”
说完,她转身就走。
柳宿眠像才被惊醒了似的,整个人激灵地抖了一下,随即,猛地朝李佳然冲过来,想把她拦下来。
“佳佳!对不起!我压力太大,才会胡言乱语,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佳佳!你别走!”
最终,他还是赶在李佳然走到门前,把人拦了下来。
李佳然看着他。
“你知道我的行事作风,再纠缠,不用等三天,我现在就可以毁了你。”
柳宿眠脸色难看至极。
“李佳然,你就这样绝情?!我不过是说错了两句话而已!”
“不对,你只是说了心里话。”李佳然笑了声,“乖点吧,就算不说那几句话,我也必须放弃你,眠眠,你以为你得罪的是什么人?我帮不了你,也不能被你连累,懂吗?趁还有三天,不愿意道歉,就自己想办法自救吧。”
柳宿眠真的完全没有想到,他一时的意动,竟然带来这样的后果。
明明之前几次,那个江以宁都像个软柿子,任人揉捏,他这次根本没做什么,就变成了人人躲避的过街老鼠?!
自救,他怎么自救?
李佳然拨开他,手握上门把手,动作却停了下来。
“既然都要被毁掉,何不把人抱着一起死?”
她偏着歪,笑笑地望着柳宿眠。
“深城,明家,你可以试着朝这个方向找找有用的武器哦,拜拜了,我的眠眠。”
说完,按下门把,李佳然潇洒地迈出门。
脚步轻快,她捂着嘴轻轻笑了声。
一起死,这个说法太严重。
对江家人来说,只是一点点小风波而已。
虽然把养女话题重新掀起,很快就会被江家压下去,甚至会比上一次更不痛不痒,但是,她莫名就是想给江以宁送点不愉快。
乖乖成为她手上的棋子不就好?
不仅不听话,还害她丢了一只还挺喜欢的宠物。
这一点点不愉快,算是她的敲击吧。
柳宿眠看着李佳然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电梯里,秃然地靠在墙壁上。
孤女,深城,明家。
反击的武器。
从打击中挣扎出来,他飞快跑回房间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将通讯录找了遍,才找到一个有用的电话。他想也不想就拨了出去。
“喂?帮我查查深城明家,我要所有相关的资料!”
第二天,江以宁回学校。
人还没上车,就看到暮沉发来的信息,说在她家门口等她,想当一次接送她上学的司机。
江以宁:“……”
她怎么觉得有股阴谋的味道?
这么想着,她还是合上车门,步行出了门。
外面果然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她走过去,就想拉开副驾座的门,暮沉却从后座推门下车。
他快步绕到她这边,给她拉开车门。
“乖,这边。”
江以宁:“……”
不是说要当她司机吗?
坐上车,又等他从另一边坐进来,她才发问:
“你今天不忙?”
其实她更想问他特意跑过来有什么目的。
但,太直白了,这样对自己的男朋友,不好。
车子启动,中间的挡板早就升了起来。
暮沉朝她靠了靠,一双凤眸灼灼地望着她。
“不忙。”
“宁宁昨天试镜怎么样?”
她基本没怎么插手,何况,又不是她被试镜,还能怎么样——
下一秒,她就想通了。
这家伙应该是拐着弯想问她和向以轩的事情。
大概是向以轩回去后,什么反应都没有回馈给他,该吃该玩照旧如常……他这就坐不住。
他不会以为她和向以轩一聊完,就会有所行动吧!
那天吃完饭,他明明就好像没放在心似的。
江以宁忍不住想笑。
“怪不得向以轩说你是老狐狸。”
暮沉见小姑娘当面拆穿他的意图,当即也不再客气,一手圈住她的腰肢,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一手捏住她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嗯?所以,宁宁昨天是跟着那臭小子在背后骂我?”
江以宁挪了挪身子,让自己更舒服地靠着他。
“没啊,这不是在夸你嘛?说你聪明呢!”
暮沉微眯着眼睛,俯首凑近,额头抵住她。
“然后呢?还聊了什么?”
说话的时候,薄唇时不时擦过她的唇瓣。
江以宁躲不开,抗议:
“你这是要逼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