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刘闲看过个电影,《铁甲衣》,某个纺织业起家的英国佬吸血鬼贵族为了保卫《大宪章》,仅仅率领七人的救世小队在罗切斯堡抵抗无地王约翰的百万瑞典挪威丹麦雇佣兵,其中打的是很精彩,人堆都没堆死小小城墙上七个人,无赖长弓手一个人就压制了一片人的火力,简陋的现造重力投石机击溃了几十架精心打造的投石机。
约翰王哭晕在厕所时候,最狗血的圣骑士还搞上了原城堡主的老婆,为上帝作战的战士偷了国王的食物。
今晚的夜色还是很适合,明天似乎还会下雪,云朵遮盖的天空一片阴霾,后世中,夜盲症都几乎被消灭了,可是现在刘闲才知道,自己部队中竟然还有不少的夜盲症,不过也有神奇的,这两天啃生马肉啃好两个,总之,他是很艰难的选了二十傻大胆,二百个夜视能力不错的弓箭手,从山顶摸了下来。
不过今晚有点出师不利,自己插得箭头陷阱区自己能忘了,走在前面一傻大胆胆有点过肥了,一脚踩上个倒立的箭头,疼得他脸都绿了,可是作为汉军,他自律性比匈奴人强不少,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没喊出声,没让自己毁了今夜整个行动。
命人架他回去,看着地上的积雪皱了邹眉头,旋即刘闲挥了挥巴掌又把后面弓弩手叫了来,拎来了铁锹,摸着黑在雪地中挖掘了起来。
不愧是农兵,干起农活来不是盖的,一片黑夜死寂中,花了将近四个小时,汉军从山顶挖出一道五百米的雪沟,就好像蛇那样蜿蜒的左扭右扭通到了山下。
距离匈奴人营地不七十米了,所有人心真是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砰砰砰直跳了起来,刘闲这才又是挥手停止了挖掘,也顾不得冷了,弓箭手忍着手脚冰凉趴在壕沟中,格外紧张的注视下,背后披着白色斗篷,帽子也用白布包裹了一圈儿,刘闲带着麾下匍匐着又是从山坡上继续向匈奴人军营爬过去。
后面贾谊,周亚夫还有特意被刘闲叫来,弓弩手指挥世家出身的萧娘子萧峰看得真是紧张的都要晕过去时候,在站在乱七八糟木头铺上稻草,搭建成两米多高,鸟巢那样瞭望塔上的匈奴哨兵眼皮底下,一行人匍匐到了匈奴人挖掘的浅雪壕沟边,拔掉了几个插得不结实的鹿角障碍,其实也就是树枝子,翻了进去。
就算是精选的傻大胆,看着营地中间烈烈燃烧的火光,还有睡不着,蹲在帐篷外面烤火的匈奴人,也是紧张到手都不自觉颤抖起来,一看就不是做007的料子。
应该培养些间谍了!
掏出小本本,又是在这此战地纪实中加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紧张过头了的刘闲倒是很从容的将斗篷让一收,里面穿的赫然是从那些拼死一搏被阵战的匈奴将领卫队那儿拔过来的铁甲羊皮袄,再戴上大帽子,漆黑夜中中,匈奴人又多了一队别勒蔑铁卫队。
跟着刘闲,从帐篷背后走出来,一帮人还真是大摇大摆的直走了过去,听着脚步声,烤火的匈奴人紧急扭头瞄了一眼,就继续接着烤着火。
不说匈奴人组织防范意识并不高,仅仅谁能相信,汉人敢大摇大摆在匈奴军的阵地中逛该呢?
望远镜的优势也显露了出发之前,刘闲将整个匈奴营地都看了个湘西,掐着点,第一个负责盘问,有可能引起警觉的匈奴铁卫队巡逻过去之后,带着傻大胆大队,刘闲直奔着营地西北角走了过去。
现在刘闲是没有什么《铁甲衣》主角,圣骑士小李子的桃花运,有年轻靓丽的大洋马城主老婆可搞,至于夜袭?他手下就十九个傻大胆,周围接近两万匈奴人以及随军家属,分分钟把你砍成切糕。
然后放火?你是烧羊还是烧牛皮帐篷?干死右谷蠡王?中间的黄金大帐附近,数百别勒蔑铁卫队,所以这次来,他仅仅想效仿狗血圣骑士,偷点吃的填饱肚子就行了。
匈奴人不屑于自己放牧准备吃的,将粗活重活都丢给征服来的下户奴部,也是给了刘闲机会,眼看着二十名别勒蔑铁卫队大半夜的竟然晃悠到了自己军营前,被刘闲撵了一道,勾引进埋伏圈儿的这队不知道哪个部族的守卫立马紧张的迎了上来。
“阿姆勒闷头,拔依阿奴加依哒~”
眼前留着八字胡,一张老脸又白又瞅瞅的异种下户匈奴还格外认真的询问着,虽然他说的刘闲听得懂都怪了。
听不懂没有关系,人类还是有共通语言的,在背后领的麾下傻大胆心脏都一抽中,刘闲上去一个大耳光,啪的一声脆响,抽得那匈奴下户嘴角都破了,老脸都是猛地撇到了一边儿。
“道格鳝,爱母-要-发得!”
阻碍了一句后,刘闲又是大摇大摆进了补给营,那儿一群大肥羊,在捂着脸发愣的下户匈奴头人眼睁睁中,牵了一群最肥的,用羊脖子拴在绳子上,刘闲领人牵着赶着又是大摇大摆的出了补给营。
简直太顺利了,虽然大半夜的赶着几十头羊,就算匈奴人也有点怪异,不过看了一眼他们身上穿着的铁叶子,烤火的匈奴人依旧见怪不怪了,天知道哪个贵人半夜想要加餐呢?
可直到又溜达回南面的栅栏边上时候,出了点意外。
这头。刘闲正指挥着把羊从雪沟边往外塞呢,冷不丁背后一个也穿着铁叶子的高等匈奴卫兵一边撵着,一边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求带,闷投沙拉木架!(兄弟,羊分一只!)”
这时候,学好外语的重要性更是显露了出来,刘闲又没听懂,在麾下傻大胆吓得直麻爪中,他从地上捡起块石头,用雪团吧团吧,没等那匈奴铁卫走进,一雪球呼他脸上了,只听咣的一声闷响,就好像被打的镇关西开了个调味品铺子那样,那匈奴仔一屁股坐在地上,甜的咸的全都涌现了上来。
“还不提莫的快跑!”
还贪心的又推着个骚味十足的羊屁股推过雪墙,扯着栓羊脖子的绳子,刘闲撒腿就跑,就见雪原上,二十个人扯着几十头脖子都快被勒断气儿的羊,撒丫子狂奔在山坡上,一阵阵咩咩的羊叫中,鼻子都被打出血的匈奴铁卫恍惚了两三秒这才反应过来,可到现在,他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还以为有人要叛逃偷跑,扯着嗓子,叽里呱啦的在军营中叫嚷了起来。
马都顾不得骑,沸腾的匈奴战士再一次从壕沟边漫了出去,背后气急败坏的呱啦呱啦大骂着,拼了老命向苏神看齐的刘闲,也终于是冲到了壕沟边上,他面前,汉军弓箭手纷纷露出头去,万箭,哦不,百箭齐发!刷拉拉的声音中,把追出来的匈奴人射翻了十几个。
一群羊引起的血案啊!
虽然早餐从生马肉换成了生羊肉,不过补充了些食物,尤其是夜袭中让匈奴人狼狈了下,汉军的士气还是有所提升,一大早晨,在右谷蠡王照例巡营时候,刘闲也是照例下令射出了鄙视的十只箭来,旋即山坡上的汉军也跟着沸腾了起来,亢奋的摇晃着早上刚剥下来的羊皮鼓噪着。
但是,可算又停下了脚步,看着脚下的箭,半山腰被挖掘的一个窟窿一个雪坑乱糟糟的模样,还有汉军亢奋的鼓噪声音,一股子残忍阴狠的笑容却是在右谷蠡王脸上更加浓郁的浮现出来。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刘闲是偷袭中狠狠甩了上万匈奴战士狠狠一个耳光,可是侧面也暴露出他军粮所剩无几的情报来,侧过头,对着身边别勒蔑铁卫军官说了两句,一条毒计顿时被狡猾残忍的右谷蠡王施展了出来,再一次看了一眼被挖掘的乱七八糟的雪地壕沟深坑,他又是不屑的骑马离了去。
很快,匈奴人对汉军的报复如期而至,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中,鲜红的血液将雪地都浸染的一片通红,噼里啪啦的战火烧起,一个个火堆边上,凶恶残忍的匈奴人满脸狞笑,用带血的刀子剥皮剔骨,将一头刚处理好的肥羊穿在树枝上,旋即在火堆上噼里啪啦烤了起来。
“唔!阿萨布!(香!)”
“稀里马哈~(特别好吃!)”
羊尚且没烤熟,习惯吃半生肉的匈奴战士已然是用刀子切割起来,一边往嘴里填着,一边还乐着啧啧有声的议论着,这一幕,看得山上刚刚沸腾过的汉军瞬间重新又蔫吧了回去。
这份挑衅,简直比昨日亲眼目的队友在自己面前被虐杀还要羞辱,就算刘闲自己,都是忍不住在嘴里流淌下了愤怒的泪水来。
“这些狗崽子,乃翁一定要能死你们!”
砰的一拳头,被他重重砸在了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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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了!
天气依旧格外的寒冷,清晨中浓郁的晨雾也带着刺骨的寒意,寒冷中,汉军已经减员到了一千二三,冻僵的尸体在山背后柴火那样摆放了一大堆,现在刘闲也已经对增援不抱希望了。
清晨,似乎也感受到了汉军的虚弱,清晨,匈奴人也多了股子欢呼雀跃,一大早上,吃过早餐的奶糊糊粥,上万部落战士再一次云集起来,填充在了被踩出一个个雪坑,挖的好像炮弹坑那样山坡战场上。
轻蔑的看着半山腰上也蔫了的刘字大旗,可是忽然间,又是一阵弓弦声响起,噗呲的声音里,十只弩箭力竭的插在了右谷蠡王挛褆者邪面前,看着面前山坡上汉军弩手有气无力的叫嚷声,高傲与愤怒杂糅在一起,浓郁的堆满了这个残忍匈奴贵族老头皱巴巴的老脸上,举着装饰华丽的匈奴指挥削刀,他是疯狂的咆哮出来,甚至用汉语喊了起来。
“杀!”
“杀光!!!”
“别勒那启!!!”
叫嚷着匈奴人的冲锋口号,头戴的貂毛小,小辫子都不住的直晃动,端着顽羊角弓,举着匈奴短斧,削刀,黑压压的部落战士怒吼着发起了冲锋,但是,就在这沸腾的一刻,一声冬日霹雳轰然作响起来,上一秒,右谷蠡王还在部落勇士崇拜的眼神中指挥冲锋着,下一秒,他就好像凌空被人狠狠削了一拳头那样,口喷鲜血,砰的一下好像个老麻袋那样从马上摔了下去。
真是无比奇特的一幕,上一秒,数千计的部落勇士还在犹如恶狗扑食那样向前冲着,可冲了几步,脚步却是急刹车那样戛然而止,前面的匈奴人扑倒在了雪地上,后面的匈奴人僵住了身体,然后所有人错愕的回头看着羊骷髅图腾下,空空如也的战马!
下一刻,竟然又是一声雷声响起,就连那图腾旗都呼啦一下倒在了雪地中。
“杀!杀光匈奴人!!!”
半山腰,这一次轮到刘闲泪目亢奋的高举起了战刀,端着刀盾,困饿之下都脱了形,仿佛骨头架子那样的汉军就好像黄土高原的泥石流那样,打着滑从守了八天之久的雪壕沟中冲下来,奋勇的冲向了匈奴大军,而没了右谷蠡王,没了将军,山脚下的匈奴军则是混乱了起来。
形式一下子被扭转了过来。
不过这一幕看似神器,看似龙傲天降临,可实际上一点儿也不容易,每一天,都徒劳的弩箭袭击,半夜,冒着生命危险去偷羊,半路中,趁机将整个山坡挖的乱七八糟,一个坑一个眼儿的,还要让右谷蠡王相信,这儿就是汉军为了掩护撤退造成的障碍,将狙击位推进到了一百米。
就算这样,想要一击得手也难,山风凛冽,就算汉军的大黄弩在这儿,精准度也得下降,更不要说刘闲还没有大黄弩,所幸,他有更厉害的家伙事儿,两米多长,内部还被费劲巴拉阴刻出膛线的抬枪,弓弩手世家,射箭最准,曾经用弩狙杀过兔子的萧峰,最后再加上些运气。
一件件事物拼合在一起,少一间都可能失败,也正是因为付出了极大地耐心布局,右谷蠡王被狙倒了,局面终于被翻盘了。
这种部族首领掌权的弊端也是显露出来,各个大将急不可耐的涌过来想要救驾,没等接战,各只小部落相互冲撞的乱成一团,有的想要迎战,有的想要撤退,而端着圆盾长刀的汉军则是格外有组织的凑成小盾阵,刀子那样插进了人群中。
没有跟着冲锋下来,脸上僵硬着笑容,紧张,恐惧,庆幸以及劫后余生,刘闲是瘫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