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谨骁看似冷漠的上了车。
他在车里等了一会儿,权蓁还杵在那儿,浸在他的话语里,久久无法自拔。
他很多时候就像一把刀,总能凌厉得让她心绞痛。
权蓁抬头看了眼权谨骁的位置。
发现他的目光,没有盯着自己,反而是放空,盯着他的正前方。
他坐在车里,宛如一个帝王,清冷矜贵。
她想,若他不是她四叔的话,唯恐与她的生活是不会有半分钱关系的。
权蓁灰头土脸的走过去,硬着头皮坐上了权谨骁的车。
她与他的距离,似乎是永远是她进一步,他就会退一步。
他进一步,她就会退一步——
冤冤相报无始无终,交织复杂。
权蓁坐到权谨骁身边时,他似乎有些倦了。
她不知晓他昨晚一宿没睡过。
她只看见他闭上了眼睛。
她望着他的脸孔,忽而就沉思起来。
权谨骁闭上了的双眼,也没有再睁开过。
他好像真的很累,很困一般。
权蓁细致打量着他的面容。
这般俊美无双,皮肤全然没有快三十岁人的状态,还很饱满。
司机提醒了一句,车后面有权总的衣服,帮他搭上,不然会感冒。
权蓁这才往后看看,拿了一件权谨骁的大衣出来。
这似乎是她第二次这样给他搭上东西。
上一次给他搭被单,还是她在大学的公租房里住着时,他当时车没油,所以寄宿在她家。
她给他搭上了被单。
那一次,他好像也很累。
权谨骁也没有全然睡着,只是意识有些迷糊,却感觉得到有人在帮他盖东西。
他懒得睁开眼睛。
曾经他以为,只是他一度想要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她不愿意他亲近罢了。
却没想到,今天她问出这样的话来时,他的回答会冷漠旁若无人到让他自己也惊讶到了。
极大的矛盾感,让他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忽而,一根手指落在他眉间,悄悄帮他把眉头平下去。
权谨骁很想握住那只手,再也不放开。
但是有些东西,就像瓶颈的沙漏,细碎的斑斓彩沙,稍纵即逝,等不及他去抓牢。
她便像风一样逃离他的身边。
在回家的路上,权谨骁做了一个梦。
梦境里,依稀是四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个黑暗的房间,视线里什么也看不到,空气中弥散着少女纯真的气息。
他紧紧箍着怀里的人,嘴边细细的碎语,依稀喊着“落落”。
他知道在他身下承欢的那个人,并不是他的旧爱。
那是个全然陌生的人。
他让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一梦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到了别墅。
他恍然睁开眼,看着身边空空荡荡的座椅,低声问道,“她什么时候下车的?”
“车过九龙租的时候,她就下车了。”
权谨骁有些扶着额头,叹息有些无奈,他靠在车椅上,再度闭上了眼睛。
“她走时说了什么话么?”
“没有,权小姐下车时很安静,生怕吵醒您。”
权谨骁没有应声,径直下了车。
小团子跑出来迎接他。
忽然间,权谨骁似乎看到了自己膝下儿女双全的样子。
他已经三十上下了。
这个年纪的好多男人,孩子都几岁了。
他似乎也该有个家庭了。
权谨骁冲着小团子笑了起来,眼角眯起来。
他张开双臂迎接这个小家伙,但是思绪,却倏然被扯回了四年前,他还没有回国的那个雨夜。
站在他面前,是他曾经以为很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