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扉咽下一口虾饺:“我陪你?”
谭嘉树一手将文件袋扔给云扉:“你上次送检的东西,顺手给你拿回来了。”他自顾自舀了碗饭,笑着说,“人警队都不愿意了,说咱们妖监会把他们当鉴证科用,要送也一块儿送啊,还分批次。下午她不在,最近她难找,要不去找孙梓?”
“那算了。”荀非雨心情微沉,“我回去吧。”
江逝水一见有戏,立刻腆着脸说:“那你回来我晚上给你炒菜?”
“各个都给我炒菜,我面子很大啊?你们妖监会的人都喜欢炸别人家厨房?”荀非雨横她一眼,不好拂了江逝水的好意,“下次吧,你好好练练。”
谭嘉树若有所思地点头,宗鸣抱起手臂哼笑一声。江逝水看他脑后那小辫子都要变尾巴翘起来了,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高兴:“那你留在谭哥哥那里的东西我帮你拿吧?”
“嗯?”荀非雨自然地把碗递给谭嘉树盛饭,“你说宠物医院?……你提醒我了,之前那个狗仔给我的SD卡还放在宠物医院,我得去拿上。”
宗鸣刚拿起筷子的手微微一颤:“……你,要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都默认,荀非雨说的“回去”,一定是指那家破旧的宠物医院,就连谭嘉树也没有想到荀非雨的答案。难道不是吗?云扉突然闭上了左眼,越来越浓郁的情绪带着股苦涩的味道,让它睁不开眼睛。它暗叫不好,咬着下唇猛拽宗鸣的衣摆,却听到一声极轻细的脆声。
宗鸣冷然看着荀非雨,抽了抽嘴角说:“你要去哪里?再说一次?”
谭嘉树撇撇嘴,伸出筷子在红汤里捞虾滑,好几次手一抖,虾滑都掉进了汤里。荀非雨一瞬眯了眯眼,他刚闻到宗鸣身上的气味就有些浮躁,想要说的话压在喉头,动动嘴唇却没有办法说出口。那一双灰色的眼瞳中倒映着自己迷惑的脸,可下一瞬他就被那股涌起来的牛油辣椒味呛得打了个喷嚏,扑通一声,陡然惊醒。
“哎哟我操,江妹妹给我个勺。”谭嘉树面色逐渐转冷,几口吃完虾滑,顺手摸了荀非雨的钱包笑说,“我和江妹妹结账去,一会儿再联系白落梅试试。”
“啊,好,你先去吧。”荀非雨回过神来,他微微蹙眉,不明白那种奇诡的感觉从何而来。
云扉意味深长地盯了宗鸣好一会儿,苦着脸嗤笑两声:“我下楼,你俩聊聊。”
先前笑得太开心,江逝水都忘了谭嘉树进屋前那句话,她被谭嘉树拉到楼下还有些木,回想谭嘉树每一个举动,可以说一点错都挑不出。她不想承认,自己设计的每一个环节都被一一打了回去,以为是胜利前夕的号角声,却又迎头浇上来一盆冰水。可这个人没有半点chūn风得意,笑得一贯温和:“傻了?回神儿妹妹。”
“你不高兴吗?”
“你刚才还问我生不生气。”
“……我想喝奶茶。”
“好,给你买,等我给非雨哥发个消息。”
这种怪异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江逝水完全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宾主倒置,荀非雨和宗鸣,连jiāo谈的机会都需要别人来让?她低头看着砖缝走路,谭嘉树只好挡在江逝水身前让她别往电线杆上撞:“你就那么希望你狗哥和宗先生在一起?”
“我gān嘛和你聊这个呀?”江逝水嘟囔,心里也觉得怪,“不应该……吗?我知道他们互相喜欢,虽然宗医生表现的,不大明显。狗哥太迟钝了一点吧,还有你这个怪胎啦!”
“害,我不就喜欢个人我还怪胎。”谭嘉树无奈摊手,“一点点和coco喝哪个?”
“要喝喜茶!”
“给你狗哥省点钱吧,我没带钱包的。”
“出门不带钱包有病啊?”
“我的给荀非雨用了,反正有手机,就他不用电子支付,说容易被人盗信息。”
不是只有一周时间吗?荀非雨第一次离开的时候不也只有一周时间吗?区别只在谭嘉树身上,这种变化的开始,都是谭嘉树。他是什么时候渗透进来的?江逝水皱着眉头,掰手指头数谭嘉树和荀非雨共处的时间,甚至还不到宗鸣和荀非雨相处的三分之一,而且有的时候霏霏和自己还在场。
“从前不是这样的……”江逝水迷茫地看着谭嘉树,“对不起,我知道不该跟你说这个,可是,以前不是这样的……其实宗医生没有那么不好,他脾气不坏,人也长得好看……”
“好看?荀非雨都找不到他。”
“……那是有原因的!唔。”
“再说说,还有什么优点?”
“他跟狗哥,和妖监会不一样,不会随意牺牲别人,你们都把我当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