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她认识雪芽和潘雨樱,提到荀雪芽帮她和潘雨樱跳楼,我理解为,这是一种逃跑的方式。没有人能够逃跑,但是雪芽为了你,跑掉了。”
荀非雨眼眶一红,低下头沉默不语。谭嘉树继续说下去:“第三,她一直躲在EDM,那一天她看到了常出现在你身边的人,基于她认识雪芽和李姝丹,我认为这个人是程钧。结果很明显,警方在录像里找到了程钧,所以才会有逮捕这件事。”
“第四,”谭嘉树看向江逝水,“她提到了神的眼睛,‘被看到了就逃不掉’,神的眼睛正在注视我们,那个人什么都知道,要小心神的眼睛,它已经睁开了。”
你也是眼睛。
想到这句话,谭嘉树顿了顿,对江逝水苦笑:“第五,还有一只厉鬼在成都,昨天我在麓湖看到了它——没有眼睛的厉鬼,林玲救了我,并且告诉我,不可以背对它。我没有能力与之一战你,它逃走了,我也没有察觉到那只厉鬼的气息。”
江逝水呼吸一滞,叮咚一声,手机接收到了特案一队发来的邮件。她扫了一眼,视线却黏在了那上面:“……不会吧?”
经过警方一夜的排查,他们整理李姝丹、荀雪芽和林玲的关系jiāo际点,很容易就找到了学校——她们三人就读于同一所高中,甚至是同一个校区,但林玲高荀雪芽一级。警员查到当年成都七中规定所有学生qiáng制住校,身体不适才可以申请走读。今早,他致电问询女生公寓管理员,才得到了当年荀雪芽的室友名单,里面赫然有林玲的名字。
公寓管理员说,当时林玲寝室的女生说林玲的姐姐是个jì女,闹了不小的矛盾,不得不在临近高三的时候换宿舍。愿意接纳林玲的寝室不多,荀雪芽和李姝丹都不介意,甚至说动了寝室其中一个人和林玲换宿,这才解决了这件事,所以她的印象非常深刻。
案件中的受害者,隐约被某种看不见的线串联了起来,那条线紧紧束缚着荀非雨的脖子,让他几乎难以呼吸:“她……是雪芽的室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她和雪芽一起住了没多久,雪芽就出事了,你不记得也是正常的。”江逝水虽然说着安慰的话,眉头却越皱越紧,“警方已经尽力在做分析了,我想知道神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柳法医,也说自己被盯住了。”
“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注视着。”谭嘉树重复了一遍林玲的话。
荀非雨突然抬头:“你说她们都被抓住了,雪芽逃走……但她还是死了。”
“我想她指的是鬼魂,”谭嘉树解释,“雪芽帮她跳楼的时候,是一年半以前,帮潘雨樱那是几月之前的事,雪芽那时候已经是厉鬼了……她在逃跑,只能是变为鬼魂后,逃到了你的身边。”
那么殷知的推断就没有错,如果凶徒最终的目的并不是杀人,而是需要鬼魂,就能解释林玲这番话的意思了。折磨受害者,只是为了让她们能够变成厉鬼,而非警方推断的愉悦犯,那么一切基于向南的凶手假设都要被推翻,向南只是一个被抛在明面上的障眼法。用白落梅的手终结向南,在明面上为这些事情画上一个句号,将矛头扔向下一个目标,程钧。
此刻,程钧坐在审讯室内,一脸不耐地看着孙梓:“孙警官,又何贵gān?”
孙梓不擅长审讯犯人,他已经接到了江逝水的联络,那丫头正和荀非雨往这边赶。孙梓只能和小谢一起坐下来,他明知道眼前这个人没有嫌疑,却还是要摆出一副愤怒的样子:“1月21号那天你在哪里?”
程钧皱了皱眉:“月食那一天?我在加班。”
“在哪里加班。”
“公司啊,还能在哪里?”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金融大厦,还在25层下了电梯?”
26-28层已经被封闭,电梯也不会停靠,只能通过25层的门上去。程钧闻言皱了皱眉,反问道:“你怀疑我?那我问你,我为什么要杀白落梅呢?”
杀荀雪芽程钧有的是动机,可是杀白落梅,程钧能有什么动机呢?除非他是主谋,dòng悉一切,要将白落梅置之死地。但不可能,以程钧的社会地位,凭什么来当那个主谋?他只能当一个从犯,或者是一个观察者。
“你憎恨她。”孙梓冷笑说,“因为她让荀非雨失踪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程钧笑了起来:“是吗?”
他的笑格外轻松,甚至有一丝胜券在握的感觉,与那天狂怒着举报白落梅,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孙梓咽了一口唾沫,想不出是哪一点出了错,荀非雨不是说程钧没有嫌疑吗?为什么他现在看着眼前这个人,就好像半点慈悲心都没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