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停一下,”明漪打断两个人的思考,看着谭嘉树说,“五神宫那边来了调令,岳夏衍和殷知要开玉盒,你必须回北京。”
也许玉盒里的残片能够解读更多阵纹,面对一片胶着的局势,妖监会只能冒险开盒。而开启玉盒,必须要有谭家这代的继承人在场。谭嘉树听罢沉默了一会儿,西南分部的人手本就不多,他一走,这边的事情一定会被拖延:“什么时候走?”
“最晚3天后出发,”明漪抱歉地看了一眼荀非雨,“我们没办法在正常流程中走太久,妖监会的jīng锐必须全部调回北京。我会留守四川,江逝水带云扉回去。”
“那不是就剩狗哥一个人?”江逝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边的事,你们就不再查了吗?”
谭嘉树冷哼一声:“殷知这么急不可耐,陆沺要死了?”
“注意你的言辞,”明漪厉色,“谭嘉树,这是你身为谭家少家主的职责。”
“但愿吧,”谭嘉树抱起手臂,“岳夏衍到底查到了什么?”
明漪扶起眼镜:“X光显示,玉盒里有四片甲骨,加上妖监会存有的三片,只差最后两片就能凑齐抟转的全貌。解读抟转才能知道这些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找到动机,才能进行下一步。”
“那这时候五神宫更不该抽走四川的gān员,”谭嘉树面色越来越冷,“玉盒里的四片是从向南那里找到的,他们持有的信息曾经比妖监会还多,每一步都走在我们前面。现在撤走四川的人,没有妖监会的庇护,厉鬼会做什么?你能保证这个地方所有人的安全吗?”
“如果不解读,你就只能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吗?”明漪质问,“只是调走你和江逝水,这里还有天狗。”
他看向荀非雨,等待荀非雨的答复。荀非雨显然也措手不及,这边的案件似乎已经抓到了关键线索,这时候让谭嘉树离开……但比起这个,打开玉盒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明漪说的不无道理,他们需要知道动机,需要知道抟转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可是这样一来,四川这边就会陷入停滞。
“再给我几天时间,”谭嘉树打破僵局,他看向明漪说,“殷知太心急了,如果她有别的目的,拖延一会儿就会急得跳脚。”
不待明漪同意,谭嘉树拽起荀非雨和江逝水就走:“没时间休息,最后这几天尽快找到更多的线索吧。”
易东流深深看了明漪一眼,潜入江逝水的影子之中消失了。
待三人进入车中,谭嘉树即刻撕碎了藏在车中的蝴蝶,江逝水咬咬牙,也摸出怀中的蝴蝶撕了个粉碎。荀非雨愣愣地看着他们,突然觉得一阵头痛:“你们……回去也是好事,这边本来就是我的事。”
“你的事?”谭嘉树哼笑一声,朝自己家开去,“我明说吧,妖监会要放弃四川了。”
荀非雨不可置信:“放弃……你什么意思?”
易东流叹了口气,低声说:“妖监会……从前便没有设立西南分部的意思。四川此地曾发生过数次屠城,因地貌的关系,极易催生鬼魂,且不易驱散。易家尚未覆灭之时,此处有易家镇守,覆灭之后四十余年,才有人愿意接过这个烫手山芋。”
“不是不想,是渗透不进来。”谭嘉树盯着前方,语气里满是嘲讽,“妖监会行动需要特权,而这种特权,需要政府的支持。与警方的合作需要特案一队,取得宽窄巷子这片土地需要政府的审批,舆论压制需要和政府的舆情控制相配合。”
他们需要权力,需要站在最高处的人跟妖监会站在同一边,以故,妖监会扶持了刘健这个副省委书记,好为自己大开方便之门。但是,西南分部落成之前,刘健在政斗中落马,一时扶持不起别的人。警方之中与妖监会关系最紧密的朱毅已经退休,他选择出的白落梅虽然正直,但没有上升的潜能,那时候白落梅就已经被五神宫的人放弃。
插进警队内部的位置马上要被姜涛替换,而四川背后的黑暗,并不是本部在北京的妖监会可以撼动的。当一切都陷入僵局,大敌当前,宗鸣失踪,五神宫自然不会再想蹚四川这个浑水,他们在收拢各地的jīng锐,保存势力,为的就是打开玉盒那一刻。
“妖监会已经山穷水尽了,”谭嘉树苦笑,“他们想不出别的办法去抵御鬼cháo,更别说与宗鸣一战……唯一的办法,就是抟转。”
当四川发生重大血案,妖监会打开玉盒取得抟转的结果,再用更加完备的阵法去终止发生这一切,那时候,妖监会就不再寂寂无名。至于四川会发生什么,用那些人的话来说,可能就是必要的牺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