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谢谢你……我们遇到这么多次,也算,有缘吧。”
“嗯!你还会继续做好事吗?我会一直关注那个公众号的。”
“……会,会吧。最近,你要回北京吗?要放寒假啦。”
江逝水不知所云,轻轻点头:“我哥哥想让我回家陪陪他。”
姚远左右打量着周围,他看着发暗的天色,从背包中取出画夹,翻到一页直接撕了下来,在背面飞速写下一串电话号码。对叠好几次后,姚远将那张纸塞进江逝水的手心,几乎是以乞求的眼神看着她:“明天,大概明天下午,你联系我好吗?天要黑了,我得回去……我,我很喜欢,和你聊天,我们多聊聊,好吗?”
“下午……”
“嗯,对,下午,这个手机号。”
“好。”
“那我走了,你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豆豆这么威风,一定会保护你的。”
说完姚远就牵起比格,匆匆离开了。荀非雨跑回江逝水身边,他嗷了一声,和江逝水再遛了几圈之后才回到谭嘉树的住处。易东流看守着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鬼气之后才关上门,而另外三人则是一起展开了姚远递过来的纸。
那是一张素描,背面上写着姚远的电话号码,正面画着一丛香豌豆花。谭嘉树猛地拿过手机,找出曾在姚远家中拍摄的画,正中那幅也同一种花:“他的姐姐一定是左霏霏,不是殷千泷……殷千泷骗了他,怎么做到……躺在chuáng上多年,来世……”
“一样的方法!”荀非雨神色凝重,“如果殷千泷对他说,她有办法换掉灵魂,进入另一个躯壳呢?他相信姐姐的身体不能动,卧chuáng多年……所以他听到江逝水治好了的时候才会那么震惊,因为左霏霏和殷千泷是同时存在的!”
当姚远牵着狗走到楼下的时候,他还是停止不了颤抖,只能勉qiáng把狗抱起来,试图减轻自己的恐惧。他不能激烈跑动,错位的肌肉极度疼痛,下腹的贯穿伤还未完全愈合,让他疼得满头大汗。可是当他打开家门时,本该在加班的程钧却回来了,冷冷问道:“你去哪里了?”
姚远往后退了一步,抵着门轻声回答:“我带snow出门散步了……”
“雪?”程钧神色颇不自然,“你怎么给它取个这种名字?以后早点回家。”
“啊,好,我,我知道了。”姚远怯怯地回答,“我去画画……”
“你,很奇怪。”
“……”
“你在害怕我?”
“程钧,我没有,你对我那么好……你怎么在收拾东西?”
程钧放下熨斗,将西服装入袋子之中。姚远看着那件西服过窄的肩宽,眼神变了变:“这,不是你的衣服啊……也不是我的……你……”
“想什么呢?”程钧嗤笑一声,伸手向摸摸姚远的头,却被姚远躲开了。他悻悻收回手,没有好气地回答:“这是商总的西服,殷商集团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在北京搞慈善晚宴。23号酒会上他的西服弄脏了,接下来还有几个外商的座谈会,一时定做不出合适的西服,让我送一套过去。”
姚远记得这回事,慈善晚会上拍卖那幅《蝶之森》也算是极优秀的岩彩作品。他不敢多gān预程钧工作上的事情,上前接过熨斗,帮程钧熨烫剩下的衬衣:“你带这么多东西,要走多久啊?”
“我看一下时间安排,一个多月吧,”程钧最近总是觉得头痛,集中不了jīng神,“3月中旬才能回来……抱歉,还有几天就是白色情人节了,不能留下来陪你一起过。”
“这么久……”
“殷小姐转到北京治疗了,商总想把重心移到那边去,带我过去估计也有培养的意思。”
“……真的吗?”
“你不希望我去吗?”
“没有啊,去吧,培养你,是好事啊……我可以来看你吗?”
“你不用总是这么小心翼翼的,”程钧从背后抱住姚远的腰,叹了口气说,“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你也要相信我,你只能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害你,非雨。随时都可以来,商总也很喜欢你的画,当时还想过把那幅画拍下来送给你。”
“我画不出那么好的画,”姚远苦笑着熨衣服,身体一直在发抖,“因为我的心不纯粹,也没有sin的天赋……拿给我,也是làng费掉了。”他贪恋身后的温暖,但又回想起警察说的话,只觉得那是温热的血浇在了后背上,“我只是,想要普通地活着……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普通地活。”
“我不想成为什么社会jīng英,也不想过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我就想,活着,和你一起,安安静静地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