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是脚步声。
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让少女意识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微微抬头，怔神许久，捏了捏耳朵，以为又是所谓的幻听。
嗒。
奇怪的是，这次幻听很真实，切实有脚步声从背后走来。
嗒。
深渊之下，脚步声会是谁的呢？
少女赤瞳凝固，明明想回头去看的，但身体却僵硬不受控制，她在这里坐太久，已经站不起来了，就好像剑放久了也会生锈一样。
嗒。
近了，少女已经感应的到，脚步声的主人就在她背后。
噗通！
她被温暖的事物抱住了。
熟悉的气息和温度从身后传入少女的大脑，她浑身一颤，怔怔的坐着，不敢动弹。
【好真实的幻觉啊。】
【主人，第四万两千九百八十四天，我好像想你想的出现幻觉了，这幻觉好真实，我好害怕……你要是再不来接我回家的话，我怕我会沉沦在这深渊的陷阱，你会失去我的。】
她似乎以为，身后的温暖也是深渊的侵蚀。
少女的身体在不断发颤，何秋反倒将她搂的更紧，他跪抱着，把上半身的重力趴在少女身上，然后长舒一口气，悠悠吐息。
“对不起。”
“我来晚了，晚了四万两千九百八十四天……”
???良久沉默。
滴答。
湿润的液体滴落在少女的身上，让残雪黯淡的赤瞳找回光泽。
【都一百年过去了，主人还是爱哭的小孩子，动不动就会掉眼泪呢……】
“嗯，我没出息，老是做出丢脸的事情。”
【果然，主人没有残雪的保护，就当不了独当一面的剑客呢。】
“嗯，别的剑都不好使，它们根本不懂我的独创剑技，它们都不会陪我中二耍酷。”
【主人真不争气呢，明明已经长大了，却还是改不掉和一把剑自言自语的习惯呀。】
“嗯，我就喜欢和剑聊天…”
剑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期间，少女想回头帮少年擦擦眼泪，但身体却动不了，所以她还是目不转睛凝视着前方。
光是有主人的温度，就足够了。
虽然看不见主人那愧疚无比的可爱模样很可惜，但残雪还是微微上扬唇角，掩盖不住的开心。
【主人，来的不晚，你的剑还在等你啊。】
二百零七、一言为定
“不是的，不该是这样……”
残雪慌了。
深渊的最尽头，为什么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主人不仅丝毫没有被深渊逼疯，甚至还遇到了她最软弱的一面，她怎么就轻易原谅主人了啊！她明明是想用内心最深处的黑暗和主人放手一搏的。
现在好了，反倒让主人抓到了柔弱的把柄。
这样下去，残雪真的会越来越乖巧，变得越来越喜欢主人，顺从主人……
可是，她却对现状无能为力。
她与少年在深渊下彼此拥抱着，她身上的深渊之力正在不断被后者吸附，少年的眼眸逐渐变得深邃，脖颈浮现了数道幽紫的纹路，他在主动接纳她的深渊之力。
这说明，无论残雪主观意识上作何选择，原初的深渊都已经认可了少年。
残雪出自深渊，她强大的本质是深渊之力，所以现在她的力量已经无法压制何秋。
不知何时，何秋睁开了黑瞳，默默凝视着压在他身上的黑裙少女。
残雪一愣，心生不甘，她的赤瞳从妖异变得柔弱，恐惧，少女起身就想跑。
可何秋却一把拉住了她，反手将她压在身下——
“残雪，你起码还在对我以主人相称吧？”
“……”
残雪别过脸，咬紧牙关，不想直视何秋的眼睛。
何秋好好抓住了这叛逆傲娇的剑灵，然后一转攻势，正色道：
“残雪，你是我的剑，我已经得到深渊的认可和契约，我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剑灵和剑修关系，这点你承认吗？”
“……”
何秋见残雪还在咬牙抗拒，他便一把扭过后者的小脸，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
残雪和雪儿，其实就是两个极端。
一个是极端的傲娇，一个是极端的乖巧。
本质上，她们其实没有区别。
但个性上，残雪很傲娇，她只是讨厌那个软弱的，最真实的自己，她想通过她的方式，掌控何秋，然后她就可以永远的将内心软弱掩盖下去，她就可以一直傲娇下去。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