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风,这夜里显得更加萧条了。
周围的人渐渐看了过来,因为光线昏暗,还没多少人认出来她。
两个狗仔站在傅舍的对面,其中一个人的手在偷偷摸索着相机。
傅舍垂下眼帘,眼神落在了那个相机上。
她往前一步,扬起手臂一挥,碎瓶砸在了相机上,那只手连忙松开。
“噔~”
相机摔在了地上,那人连忙捡起来,看了旁边的人一眼,摇了摇头。
没坏。
“傅舍,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惹了我们,你确定还能在圈里混下去?”
傅舍眼里有了愠怒,情绪有些失控。
“我什么身份?你还能让我怎么在圈里混不下去?”傅舍连连往前,两个人看着她手里的酒瓶也连连往后退。
原来不是没有拍过类似的照片,但是傅舍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像是什么都不顾了。
因为提到了傅舍的名字,周围人纷纷看过来,有的已经举起了手机。
“你看看周围,你觉得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有些得意,丝毫不担心傅舍会对他做出来什么危险的举动。
在他眼里,他和那些群众是一伙的,而傅舍,只有一个人。
“你还应该对我感激涕零,因为我们,你才能红了这么久。”
他眼尾上挑,极其挑衅。
傅舍冷笑,把手里的瓶子一甩,碰撞在地上的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在两人以为她不想闹下去的额时候,放松了警惕。
傅舍却突然冲了上来。
混打在他们身上,招招带风。
第一部戏里她演过一个杀手,学了好几个月的武打动作。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动作还记得一些。
力道不似从前,但也不轻。
周围哗然,全都站了起来,拿着手机连忙拍视频。
渐渐那两个反应过来,神魔乱舞着,拳头打到了傅舍好几下。
桌边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人缝里挤过来一个人,西服的扣子被挤开了。
还没顾得上衣服,认出了眼前的人。
“傅舍!”
顾正风喊道,连忙跑过去和老板把几个人拉开。
看着身旁情绪失控的傅舍,顾正风深呼吸了下,脱下褂子盖在了她的头上。
看着周围还在拍照的人,顾正风打了个电话。
老板报了警,还没几分钟,几个人就都被请进了警局。
顾正风跟警察交涉着,看着旁边椅子上坐着的傅舍,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情绪藏了起来,看起来一脸平静。
“好,你们可以走了。”
顾正风收回证件,签了个字,轻轻走到傅舍面前。
叹了口气,说道:“走吧?”
傅舍点点头,和他并排走在路上。
顾正风偏头看着她,她像是丢了魂。
“那些路人拍的视频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放心。”
傅舍点点头,毫无感情地说了声:“谢谢。”
“为什么会和人打起来?”
他轻声问道,并没责怪她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好奇。
毕竟,她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说的话太难听了。”
每每想起他们说沈独的话,她都恶心。
看着她表情严肃,没有半天开玩笑的意思,他更不解了。
“可是最难听的话你不是都听过了吗?”
话音刚落,傅舍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他。
她说:“我想你错了,世界上没有最难听的话,只有更难听的话。我想,我知道我的底线了。”
她笑,转过身打了一辆车,连招呼都没打,直接离开了。
顾正风看着远远离开的车影,不知道哪句惹恼了她。
刚想离开,突然想到了刚才那两个男人拍到的照片。
立马给助理打了电话,将两个人留了下来。
傅舍刚刚走到楼下,就看到灯亮了。
沈独已经回来了。
她面对着关着的门,慢慢缓着情绪。
沈独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看着时间,又看看手机,都没有傅舍的消息。
他心里有些着急,刚起身,门就被打开了。
沈独连忙走过来,眼神一眼就落在了她右边的手背上。
“怎么划伤了?”
他轻轻抬起她的手,小心看着,“我去拿药箱。”
傅舍抬起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酒瓶划伤了。
刚刚情况有些乱,她都忘了疼。
沈独拿着沾着药的棉签轻轻擦着,看了她一眼,有些埋怨。
“怎么不早点处理?”
傅舍慢慢抽回手,沈独看过去,“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她摇摇头,刚才的事情有些难以启齿。
好在有过顾正风的处理,那些视频没怎么大范围流传。
说实话,顾正风对她还挺好的,从认识开始,只不过,有时候过于商业化,让她心里挺不舒服的。
想到这里,傅舍低下了头,看着手边的手机。
‘要不要,给他发个谢谢?’
“在想什么?”
看出了她的出神,沈独倒了杯水拿过来,“先喝点水,再去洗个澡。”
傅舍身上的酒味还没散,他闻到了,但是没有问。
“对了,手上套个塑料手套,别碰到水。”
“嗯。”
傅舍有些累,洗澡的时候昏昏沉沉的,可能是在外面吹了凉风,有些感冒。
里面的隔音效果比较好,放在床上的手机嗡嗡响了半天她都没听到。
沈独冲了袋药,刚打开门端起来,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没有备注。
拿起手机敲了敲浴室的门,“傅舍,有电话。”
傅舍听不清他的话,伸手将开关关上,靠在门边问道:“怎么了?”
浴室门上的玻璃是那种磨砂的,看不清楚,但是能看到影子。
沈独立马后退了一步,别开眼睛,吭吭唧唧道:“电、电话。”
“谁的?”
沈独看着屏幕,“1342——”
“停。”原本她就头疼,让他再念一段数字更加头疼了。
沈独乖乖停下了,静静地等着。
手机重新恢复了平静,就在他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对面的人锲而不舍地又打了回来。
“你帮我接下吧,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这个电话她听都没听过。
“可以吗?”沈独这时候倒有些扭捏,毕竟电话是她的私事,终归有些不好。
傅舍揉了揉头,“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是我男朋友,是家人的。”
“那好。”
刚接通,一个男声喊了一声,“傅舍!”
声音很大,似乎带着怒气。
沈独下意识看了下浴室的门,刚才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她在忙,请问你是?”
原本还发着火的人在听到沈独说话之后,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