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文左武右。
文官以赵舒等五人为首,勋贵则以几位亲王为首,站成两排,显得颇为整齐。
皇帝话音刚落,文官们还好,武官们立马就呼吸急促起来。
关系到后世子孙的荣华富贵,谁也淡定不了。
朱谊汐挥了挥手,一旁的羊乐,马上拿出黄绸。
此物一出,瞬间整个大殿明亮了许多。
无数双眼睛,若有若无的盯着。
这是荣华,这是命运,这是奖赏,更是让人舍身忘死良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崇祯末年,建奴为官,贼寇横行,朕以布衣效太祖皇帝,提兵以抚万民,今历经四载,天命垂怜,身为皇帝……”
“三人成群,众木为林,今以册封功勋,以作表彰……”
“自古以来,功臣不能无有名号,今以中兴辅国功臣——”
所谓的功臣号,在唐时就渐渐形成传统,比如唐代宗时赐“宝应功臣”。唐德宗因乱逃往凤翔,赐扈从禁军官兵“奉天定难元从功臣”之号。
到了明朝,则是太祖朱元璋册封的“开国辅运”功臣,永乐的“奉天靖难”功臣。
其他功臣则称“奉天翊运”;承袭父祖爵者,则授“钦承父业”。
文官再加点推诚,武官加宣力等。
而“中兴辅国”,则是朱谊汐时代的功臣号,能够很好的区分勋贵。
同时,也是对功勋阶级进行分化,如靖难功臣和开国功臣,一般聊不来,分居为南京跟北京。
功臣号说完后,就是正菜了。
“军政司赵舒,辅佐军政……功勋卓著,故封为酇侯,年俸三千石……”
赵舒昂首挺胸,满脸兴奋的上前,放下手中的勿板,叩首道:“微臣叩谢陛下隆恩!”
汉初的萧何,就是封为酇侯,这对于他来说,比什么俸禄爵位还令人兴奋。
其他人也兴奋起来,不过武勋们倒是有些郁闷:
就连赵舒都只是侯爵,看来今次是没有国公了。
最高只能是侯爵,怎么不让人郁闷?
这也是朱谊汐有意为之。
整个南方虽然没有什么战事,但偌大的北方还没有收复呢?
如果一开始就封为公爵,那岂不是接下来就很难册封了?
就得吊吊他们的胃口。
“张慎言……为德安伯,年俸一千石。”
“阎崇信……为宝庆伯,年俸千石!”
“冯显宗……为衡阳子,年俸五百石!”
哗啦——
轮到冯显宗的时候,众人瞬间大为惊诧。
皇帝竟然改变了传统,增加了子爵。
要知道,从明初开始,为了限制权贵,子、男二爵被取消,只有伯、侯、公三等爵位。
这对于勋贵的限制很厉害,伯爵的门槛,让其活水很少,逐渐演变成了死水。
朱谊汐一为拉拢军心,二来也是为了好做安排,所有就选择扩大名额。
参谋司的朱谋,作为自己人,皇帝怎么会忘记他,封了个宜城子。
就连王应熊,也捞到了一个永定男。
在他心里,公爵用国号,侯爵以单名,伯爵为府,子爵、男爵以县名,以作区分。
谷秈也省得让他挠心挠肺的想名字。
“设内阁,以赵舒为内阁首辅,中极殿大学士;张慎言为建极殿大学士;阎崇信为文华殿大学士。”
出乎众人的意料,这个成员名单竟然只有三人,冯显宗和王应熊都没有入内。
但是旋即一想,众人又觉得是理所当然。
冯显宗不满三十,如果入内阁,即使是熬资历,恐怕在内阁也是势大难制。
资历和年龄,是对他最大的限制。
王应熊更不必说,他一直在四川当巡抚,跟皇帝的关系不怎么亲近,资历和年龄够了,但功勋不够。
接下来的六部尚书,一半是南京的原侍郎提拔而来,另外一半为自己人。
其中,冯显宗占据了刑部,王应熊为吏部尚书。
而出乎意料的是,一向极为低调的朱谋,也成了兵部尚书,大殿中掀起轩然大波。
众人不解,但想着他也姓朱,估摸是宗室出身,索性就罢了。
军政司出身的人,则基本上在六部侍郎的位置待着,也算是掌握实权,皆大欢喜。
毕竟,他们的年龄基本上都在三十来岁,不能骤居高位。
不然的话,朱谊汐可以预见,在他称帝之后的一二十年,朝廷肯定就会如同死水一般不动如山。
接下来的重头戏,则是武官。
“朱猛,身守散关两载,随御驾入陕西……故封为宣侯,年禄三千石!”
“微臣叩谢陛下隆恩!”
朱猛眼眶通红,泪水不住的流下,身着朝服,放下勿板,颤巍巍跪下,激动莫名。
以前的他,与朱谋一样,都是街面上的混子,饥一餐饱一顿,如今却一跃而起,成了侯爵。
而且,显然皇帝已经把他当做武臣第一人,这种荣誉跟地位,让他心头直颤。
旋即,李继祖封为安侯,陈永福为宣侯,尤世威为义侯,刘廷杰为诚侯。
这几人都在外地,索性也只是宣读罢了。
阎国超为勇侯,李经武为毅侯。
而像惠登相这种一营指挥,基本上都是伯爵,其为黄州伯,白旺为郧阳伯等等。
长长的一串名单念下来,直让羊乐口干舌燥,耗费了一刻多钟。
所有人都不厌其烦的等着。
最后,一百多人的名单,也终于念完了。
文武包括在内,其中侯爵八人,伯爵十九人,子爵三十人,男爵七十八人。
占据人数最多的子爵、男爵,一般都是千总、游击一类。
这么多人看起来很多,但实际上却不过是军官阶层的十分之一罢了。
这些已经足够了。
大殿内已经一片喜洋洋,众人基本上都升官发爵,所有人都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咧着嘴默默地笑着。
不过,皇帝总是在最后刷下存在感。
他端坐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
“爵位之赏,乃是为了褒奖诸位舍身忘死,挥洒汗水,但一如崇祯、弘光年间,国家遭难,其不但不施以援手,反而争先恐后的去投降。”
“此等弊病,也该是时候改变一二了。”
南京旧臣还觉得无碍,但幕府旧臣则一个个心头剧震:
皇帝这是耐不住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