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等豫王登基的消息传到襄阳,时间已经来到了六月初四。
满城欢腾。
王府也不例外。
随之而来的,还有册封。
“姐姐,你是皇后了。”
孙豆娘笑逐颜开,拉着其衣袖不放开。
孙雪娘也是开心不已。
“你不也是贵妃了吗?”
作为皇后,孙雪娘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双腿有些发软。
这一刻来的也太快了。
从王妃到皇后,不到两年时间,就如此大跨步,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
不过,此事早有预料,她倒是经受住了,不由道:
“待妙仙诞下子嗣,咱们就去南京。”
如今府上,除了妙仙外,都已经生下,所以也可以说,这是在等她一人。
“咱们要快些去!”
豆娘鼓起小脸,宛若发腮的狸奴,双目瞪得圆圆的:
“南京那么大,肯定有好多狐媚子勾引姐夫,可不能让她们得逞。”
“好了!”孙雪娘摇摇头,调笑道:“可不就是你这个狐媚子勾引了吗?”
“姐姐~”
孙豆娘瞬间羞涩起来,白嫩的小脸升起几朵红云。
“好了,如今咱们姐妹还能在一起,已经算是万幸了。”
孙雪娘叹了口气。
天知晓,在父亲死后,他们一家人是如何的煎熬度日的。
就在姐妹二人心情愉悦之际,王府门外,迎来了一人。
只见其灰尘扑扑,满脸疲惫之色,但怎么也掩盖不住其读书人的气质。
一旁的护卫,强打起精神,背着行囊,不时地四处张望,满脸的好奇之色。
“少爷,这就是襄阳吗?”
护卫低声问道:“这比代州富庶太多了。”
“虽然只是一座府城,但毕竟当了两年的治地,富庶一些也属正常。”
孙世瑞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男女老少双目有神,而街头巷尾的孩童们,则肆无忌惮地嬉闹着。
这种多少年不曾见到的太平景象,让他有些恍惚。
“或许,这一趟来对了。”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孙世瑞加快步伐,与护卫来到了内城。
一身长衫,外加护卫,虽然有些狼狈,但无人敢小瞧。
来到了城中央的王府,侍卫几乎到处都是。
刚近前,侍卫就说道:“读书人,陛下在南京,王府早就不接待外客,莫要再往前了。”
“如果想求官职,可以去求贤馆,那里还有人。”
孙世瑞一愣,旋即看着主仆二人模样,不由得失笑。
他们这般模样,的确像是求官的。
等等,陛下?
“豫王殿下他登基了?”
“没错!”侍卫抬起下巴,骄傲道:“襄阳哪里比得上南京?陛下那是天命所归。”
“还望通禀皇后一声,就说是代州孙世瑞求见。”
侍卫看着其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相信。
若是让老子被骂,就算是秀才,老子也得揍你一顿。
不一会儿,只见侧门大开,皇后竟然亲自出迎。
这下,门口的侍卫们瞬间跪倒一片。谷犽
“大哥,你还好吧!”
孙雪娘颤声道,脸上写满了高兴。
孙世瑞见到自己的妹妹一身宫装,双目明亮,步伐稳健,就知晓其近些年是享福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见过皇后娘娘!”
望了一眼,孙世威忙跪下,叩首行礼。
“大哥,你我之间这样,就生分了。”
孙雪娘忙让人将他搀扶起,不悦道。
“礼不可废!”孙世威摇摇头,认真道。
孙雪娘明白,这位兄长读了几十年书,如今举人出身,又在当了教谕,性格是改不了了。
“哼,大哥眼里只有姐姐!”
一旁的孙豆娘,不由得撅起嘴,不满道。
“豆娘也成大姑娘了。”
孙世瑞这才反应过来,笑道:“豆娘女大十八变,变成了绝世美人,兄长都认不出来了。”
兄妹三人就这样聚集。
不一会儿,张氏,石氏、陆氏,陈氏,孙传庭的一妻三妾,也纷纷来到了王府。
张氏无所出,石氏生孙世威、孙雪娘,陆氏生孙世宁,陈氏生豆娘。
由于没有嫡子,所以关系都比较亲近。
今年刚满十岁的孙世宁,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大哥,抬起小脑袋,好奇道:“我怎么没见过大哥。”
闻言,孙世瑞颇有几分鼻酸。
在父亲孙传庭任三边总督时,自己留在代州看守祖宅,当时弟弟不过五岁,哪能记得他。
“记不记得大哥无所谓,但父亲的样子,你可不能忘。”
孙世瑞一脸郑重道。
此话一出,又勾起了众人的回忆,气氛瞬间变得悲伤起来。
“爹爹是打大英雄,他的样子,我永不会忘。”
孙世宁认真点头,鼻子一酸,眼圈瞬间就红了。
一番叙旧之后,孙雪娘道:“兄长,老家的祖宅,就交由族中去看着,您不如把家小接过来,咱们一家人团聚。”
孙世瑞犹豫了:“这怕是不好吧?千里迢迢,路上也不安生。”
“从山西到陕西,不过是跨过一条黄河,怎么麻烦?”
一旁,张氏拿出嫡母的姿态,沉声道:“如今雪娘是皇后,咱们一家子注定与普通人不同,你要是在代州,满清可得动手了。”
……
而在南京,绍武皇帝的新政,瞬间掀起了风暴。
革新的风暴。
作为户籍改革的一部分,名存实亡的坊、厢制,正式去除。
以救火、防盗、疏通下水道的字铺制度,也正式被承认,纳入到南京两县中。
所谓的字铺,就是以百户为一铺,五城兵马司以铺为点,进行防盗防火等统筹,旋即慢慢沦为基层治理制度。
为了分清楚,就以千字文为字铺名,如天字铺,地字铺等。
坊、厢只能治理民户,字铺却包容性更强,自然而然就替代了原先的坊。
制度先行,改革才能有所依据。
旋即,匠籍、贱籍等人士,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来到街铺,亲眼目睹自己的户籍,变成了民籍。
一个个喜极而泣,欢呼声此起彼伏:“万岁,陛下万岁——”
“姐姐,咱们也是良籍了吗?”
卞玉京双手颤抖,高耸的山峦不断地起伏,紧紧握住李香君的手,犹难相信。
“妹妹,咱们也是良籍了!”
李香君等出身秦淮河,自然也是贱籍。
“姐姐,我就说皇帝是个好人吧!”卞玉京激动得落泪,仍旧不忘抬头,骄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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