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叔在屋里,他有话想跟你说。”
冬以柏的狡辩戛然而止,瞪了他一眼,屈尊降贵道:“什么事?”
徐致远:“骗你的,他还没回来。”
“……” 冬以柏甩开他的手,骂他莫名其妙。
“来都来了,急着走什么啊。” 徐致远心大道,“我们虽然梁子不浅,但我这人就事论事,你帮我小叔化了这次危机,我也就欠了你个人情。” 他指着拐角后的家门口,说:“一顿饭够不够还?我做给你们吃。”
冬以柏白了他一眼,揶揄道:“就你那廉价的报答,我不稀罕。”
徐致远在心里把他煎炒炸烤了一遍,骂咧咧地想:“呸,不稀罕你还过来。” 他深呼一口气,双手插兜,说道:“那你有什么想问的,或者想让我帮忙的,只要合适的,我尽力。” 徐致远补了一句,“之后我们两不相欠,见面该打打。”
冬以柏:“……”
他沉默,和徐致远一起,演了近一分钟的两座雕像。最终还是冬以柏先艰难地开口,道:“你跟俞尧是什么关系。”
徐致远歪头看着他,直接道:“恋人关系。”
冬以柏的表情更僵了,他道:“是俞尧同意的?”
徐致远望着天,撒谎说:“是。”
“太…… 太荒唐了。” 冬以柏向旁边撤了一步,厌恶道,“他明明是你的长辈,还是个男人…… 你对他有那种想法,他不会觉得反胃吗?”
“这种事你问他去,我怎么知道。” 徐致远淡然地说,“你还有问题要问吗?”
“…… 没有了,” 冬以柏qiáng忍着肚子里的千言万语,只剩下嘴边的一句,“你们好自为之。gān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事,迟早会受到反噬。”
“伦理道德……” 徐致远觉得好笑,道:“冬少爷,您在我祖宗的族谱里挂名还是怎么着?就算是着急轮得到你吗。”
“我不跟疯子争论,你脑子根本就不清醒。” 冬以柏指了一下他,回头转身走了,说道,“路过这儿算我倒霉。”
“慢滚不送!”
看着他的背影,徐致远胸膛里一股火气无处发泄。觉得自己跟冬以柏定是当了八辈子仇家,好事坏事都得跟着生气。
他低低地骂了一声,没候到俞尧,只好先回家呆着。
可生完气的胸膛就像是燃尽了一把火的炉子,灰烬和残渣逐渐失去炽热,让人觉得有些刺心的凉意。
李安荣回来的要比俞尧早,徐致远又看见到了那个带着黑色圆沿帽,满脸是褶的黑衣男人。他随着李安荣进来,见到沙发上的三个学生,嗓音里有一种森森的哑意,他特意看了徐致远一眼,笑道:“李编的家里有客人啊。”
三人闻言望向门口,皆礼貌地起身,朝李安荣鞠躬道:“阿姨好。”
“不用客气,” 李安荣叫他们坐,自己带着这男人去楼上书房了。上楼时,她瞥了栏杆旁的徐致远一眼,说道:“你不去陪同学吗。”
“我待会做饭。” 徐致远说。
“行,你们吃你们的,待会儿不用叫我了。” 李安荣敞开门让男人先进去,压低声音道,“吃完晚饭留出空来,我跟你说点事。”
徐致远望着那面容可怖的黑衣人,眉间聚起一股莫名地担忧来,道:“哦。”
这场晚饭本来是庆祝的,可有了几件不愉快的事铺垫,庆祝的也差点意思,徐致远时不时地往灯火通明的书房和门口瞥几眼。待李安荣出来送黑衣人时,俞尧恰好也回来了。
黑衣人问好道:“俞先生,许久不见。”
夏恩立马站起来,三人异口同声道:“俞老师!”
俞尧朝自己的学生一笑,并对黑衣人点头道:“许久不见…… 我就不送您了。”
李安荣送黑衣人上了家门外的车,俞尧深深望了一眼,脸上的凝重之色还未成形,就被自个儿的的学生拉进餐桌的笑语里了。
俞尧朝为他拉开凳子的夏恩说了声谢,弯腰坐下,看着这满桌佳肴,笑道:“这么丰盛啊。”
岳剪柳道:“这一多半都是致远亲手做的。”
俞尧垂下眼睫来,轻轻瞥了一眼徐致远,见他正若无其事地夹菜吃菜,就绕开了话题,说道:“还合胃口吗?”
吴桐秋:“嗯。”
俞尧笑道:“下次你们来,我下厨。”
徐致远扒了几口饭,放下筷子,说道:“我吃得差不多了,我妈说叫我过去,你们先聊。”
岳剪柳奇怪道:“哎…… 致远!”
徐致远逃到了书房,深呼一口气。
“我叫你晚饭之后留时间,你这么早过来gān什么。” 李安荣合上书,皱眉道,“同学都走了?”
“还没。”
“长这么大了,还不会当主人,有你这么待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