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俞尧沉默半天,耳朵爬上一丝红,说:“…… 今晚不行,今晚我要去陈副官家。”
徐致远的正常恢复得极快:“那明晚。”
“随你……”
俞尧话声未落,只见徐致远脸上缓缓地浮现出得寸进尺四个大字,他说道,“明晚我妈不在家,我想在客厅。”
俞尧:“?”
……
徐致远又在外面站了半节课,原因是手写检讨乱涂乱画不尊重老师。
第70章 热烈
作者有话说:故意顶撞老师的当事学生↑
俞尧觉得,他擅长去当一个长辈、老师、朋友。有关如何去作一名恋人,他无从下手。
他也曾假想过自己婚后的生活,无非是出门工作,回家吃饭,跟妻子儿女聊些琐碎家常。他能想到最làng漫的事,就只有在睡前和起chuáng是轻吻一下爱人的额头了。
他本身就是喜欢平淡的人,就算这种生活重复不断一直到他老去,也不会腻。
新生事物在平稳之前会有一段疯狂而高涨的时间,恋爱是如此。但俞尧总觉得徐致远会一直炙热下去,就像地壳之下不息的熔岩,即使偶尔沉寂,也能用肉眼望见之上的滚烫温度。
他羡慕徐致远这种性子。本以为自己可以站在岸边一直遥遥地望着这份燃烧的景象,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看到这丛熔岩热烈而渐进地侵入他的领地,就这样,心向往之的炽焰奔他而来。
他想起在北方湿地看到的日出,地平线上的一场盛大灿烂的诞生,被拥吻的白鸟在其中时起时落。
该怎么去做熔岩的恋人。
大概不需要理智和技巧,只要迎着热cháo义无反顾地跳下去,骸骨随岩石一起熔化、熄灭罢。
就像这兔崽子胸膛起伏着,在他耳边说的一句:“尧儿,你现在…… 和我是同罪了。”
“……”
俞尧不想回他话。
客厅里黑暗空dàng,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听得到自己和徐致远的喘息声。
他的思维运作不起来,朦胧地想要去找熟悉的脸,而大片夜色的裹挟让他像一条被扔到旱地里的鱼,敏感而不安,炽烈的阳光几乎让他融化。
他沙哑地唤一声 “致远”,熟稔的温度就立刻落到他嘴唇上,这种忐忑感就烟消云散了。
小兔崽子喜欢拧他的手心或是咬他的耳垂,轻轻捏起,或者咬着一小撮皮肤,就像是医生打针时安抚的挠痒——虽然这 “安抚” 对俞尧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于是动静消停的时候,沙发上便垂下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来。另一只宽大的手掌就偷偷爬过去,搭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白皙的手心。
……
清晨的时候,熬了个通宵的李安荣才回到家里,管家去迎她,大概是得到了俞尧大哥的什么消息,她第一时间便问俞尧在哪儿。
管家抱歉说昨晚有事,跟少爷申请早回了家,没候到俞尧回来,俞先生现在大概是在房间里睡着。
李安荣抱着一份信件,噔噔噔地上了楼,将要去敲门时,徐致远边穿衣服边从自个房里走出来,制止母亲道:“哎…… 妈,我小叔昨天累着了,您先别叫他。”
李安荣敲门的手指停住,皱眉问道:“学校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大事就……” 徐致远道,“有学生故意顶撞他。”
“冬建树安排的是吗?” 李安荣无奈道,“阿尧在既明吃委屈了。”
徐致远小声道:“倒也不是……”
李安荣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你去歇着吧,都有黑眼圈了,” 徐致远扶着母亲的肩膀,试图将她推回去睡觉,“你要说什么事,我替你跟小叔叔转达。”
李安荣上下打量了他一轮,说道:“你最近…… 跟你小叔和好了吗。”
“我俩就没差过。”
看他状态正常,李安荣在心中松了口气,说:“孟彻要上任了,他女儿过几天就来淮市,到时候你抽出空闲来……”
徐致远敷衍了几声 “嗯”,见母亲回房之后,整理了一下衣领,进了俞尧的房间。
俞尧还在安静的睡着,头发安顺地散在枕头上,胸膛小幅度地起落。
徐致远心中欢喜,撩开他额前的碎发轻吻了一下,把信封和热水放在他的桌子上,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俞尧沉睡不起,一直到下午才醒。
徐致远从既明的图书馆回来时,见到俞尧和也是刚睡醒的李安荣在商讨东西。这两人忙起来如出一辙,颠倒昼夜,睡眠时间不定都是常事——虽然徐致远心知肚明俞尧这次起这么晚是因为什么。
“…… 方景行大概率被关在淮市郊外,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因为金吉瑞不敢贸然去伤害他——方家也算小有人脉,他家里人也在尽力jiāo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