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上身的血倒是止住了,只是那蛇毒未清,必定会威胁那人性命,她颇有些焦灼,撕开多余衣裳。
看着那伤口渐渐发黑,沈千寻心急如焚,银针扎下去的地方,都能溢出黑血来。她双眼发直,朝着一边的萧剑玥看了一眼。
那人好似是突然之间明白了这么一个丫头到底想做什么。冲上前,紧紧地攥住了沈千寻的小手。
“不可以!”
“我是大夫,你说过的,会尊重我的!”上官铭鸢眉头紧蹙,看着那人的眼神,颇为可怜,带着几分乞求,要是让她看着这么一个病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话,那才是天大的折磨呢!“我把毒液吸出来,他就没事了!”
呵!
是,那个人确实是没事了,但是这么一个丫头,却是要死于非命了。
“不可以!”萧剑玥直直地摇了摇头,一张脸子满是冷凝。“你知道我的心思,我是绝对不会叫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的,绝不可以!”
那妇人好似是听懂了这些话来,登时就是嚎啕大哭,朝着他们二人拜了又拜、
“我们好容易才有了自己的孩儿,现如今遭此大难,知晓王妃乃是神医啊,还请王妃一定要救我夫君一救啊!”
听了这话,上官铭鸢愈发笃定了自己的心思,朝着那人看了一眼,轻声道:“莫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才是,你到底是个好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说,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么?”
“是我不懂,还是你不懂?”他骇笑两声,一张脸子满是冷凝。朝着那妇人冷冷地看了一眼,冷喝一声。“这天下间,也不知是有多少大夫,我给你银子,你自己去找大夫去,莫要麻烦我家夫人!”
那人一听,忙
道:“王爷,这会子已经到了这里来了,王妃也有救人之法,若是再去找旁人搭救,指不定,我家相公,就真的没了啊,还请王爷开恩,还请王爷开恩才是啊!”
上官铭鸢听了,愈发着急,眉眼之间已经带着几分冷厉。
若是这人执意如此,她就不再畏惧惹恼了此人了,到底是他的过错,何以这样无理取闹。
“我说了,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本就是天命,我之前就同你约法三章,这事儿,你管不着!”
“你再说一遍!”萧剑玥双目圆睁,哪里知道,这小妮子竟然如此固执,为了救人,当真是不管不顾了。真是痴傻,难道说,当真这样找死不成?“你哪里知道这其中厉害,你施针也就罢了,何必这样拼命,还要吸出毒液,你莫要忘了,你不仅仅是个大夫,你还是我的王妃,你是皇室中人,身份矜贵!”
那妇人听了这话,好似这才缓过神来,只是将要死了的乃是她的夫君,这心里到底难过,呜呜咽咽哭了半晌,也不敢多话。
秦英见此情形,眉头紧蹙,若是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只怕是他们二人之间,必定会生了罅隙,好容易才有了这样和谐的关系,又要毁了去。
上官铭鸢怔怔地看着那么一脸冷酷的萧剑玥,耳边还是那么一个女人的哭声,她登时就生出了一阵不忍来。这是樵夫,守着一家老小,他也就是一家老小的指望了,要是这样就死了的话,日后不知道该当如何呢!可是这人,竟然如此冷酷,半点情面不讲,当初还觉着萧剑玥算是一个好人,但是此时此刻,却是没了一星半点这样的心思。
这人恁的狠毒,如何会是一个好人呢?
呵,着实可笑。
“你没有权
利这么干涉我,不要妨碍我救人!”她刚俯下身,就看着萧剑玥拦在一边,双眼发直。
“你是我的王妃,我怎么就没有权利干涉了?还是说这些日子以来,我待你太好,你这会子是愈发没有分寸了。是也不是?”
越说越是荒唐。
一边的秦英更是焦灼的很了。朝着香兰觑了一眼。
香兰哪里还敢多话。今时不同往日,若是寻常时候,上官铭鸢必定还会听她劝告。但是现在,香兰却是清楚明白的很,她是绝对不会听任何人的话的,现如今遇到的是这样的生死大事。她一心想着要救人,根本就不会顾及面前的人是谁,指不定还想着要把他处之而后快呢。看着她那么一脸凶狠的模样,香兰瘪了瘪嘴,兀自摇头。
“让开!”上官铭鸢冷笑两声。“我本以为你是个好的,但是现在看来,不过就是我在痴人说梦罢了,你这样的男人,根本就算不得好人,这样阴险狡诈,不当人子,谁人若是在你手里栽了跟头,当真是一生一世莫想翻身了,是也不是?”
“你既然知道,我也就不想着遮掩遮掩了。你莫要惹恼了我,如若不然,有你好受的!:
“大不了,我不当你这个王妃了,你真以为我稀罕不成?给你一些半点的体面,当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我见着你就是烦闷的很,滚开!”
好大的胆子!
他双目圆睁,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对于这么一个人,他向来都是十分包容。这些日子也就更是如此,时时忍让,尽力都满足这人的需求,叫她安安稳稳地住在战宁王妃,当这世人称赞的战宁王妃,可是谁成想,这人竟然如此的不在乎。既然如此,也就怨不得他了,
“我对你十分忍让,你竟然半点不知感恩么?”
“王爷莫要动气才是!”香兰忍不住了,忙不迭地上前,朝着萧剑玥行了一礼,轻声道:“王妃必定是有分寸的,不会伤及自身,若是怕王妃有个好歹来,香兰倒是愿意给这人吸毒,好叫王妃施救,王爷看此般可好么?”
“不好!”上官铭鸢朝着那人一脸紧张地看了一眼,这丫头莫不是疯了么?此事凶多吉少,纵使是她也是小心再小心,可是这丫头倒好,竟然把这样的事儿都揽上身了。当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不成?“你这傻丫头,你知道什么,这样揽事儿!”
香兰瘪了瘪嘴,她这也是没有半点法子了。知道依着萧剑玥的脾性,必定不会这样就此作罢,指不定会闹出些什么事儿来,着实怕人的很了。
“怎么?你也知道此事危机重重,动辄就要伤人性命,你顾念着你跟香兰的情分,倒是完全不顾你自己的身子不成?滚,去找别的大夫!”
萧剑玥一脸阴狠,看着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满脸是泪的妇人,眉眼之间,也不知是有多少嫌恶。
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面临如此境地。
他倒是不介意叫这世间人把他当成是一个恶魔,这上官铭鸢却是荒唐的很,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好容易才跟他有了今日光景,竟然这样堂而皇之地将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把他这个夫君,置于何地?
“王爷开恩,王爷开恩啊,这会子还能找谁去?若是王妃都救不得,旁人就更救不得了!:”
“既如此,就等死罢了,本王的王妃,绝不可以以身犯险,日后这药铺,都莫要再来了。来一次,本王打一次!”
那些人听着瑟瑟发抖。
半句话不敢多说,只是哭的愈发凶狠。到底是她家的男人,若是就这么死了,当真是没了半点出路了。
上官铭鸢一听这话,登时就有些急了。
“好端端的,你做什么这么说话?这是我的病人,你走吧,我要救人!“
“我说了,这一次,本王绝对不会让你救!”
秦英愈发急了,看着这样的情形,他们二人这分明就是要打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呆呆愣愣,颤颤巍巍,站在一边,动弹不得。若是这样下去,指不定等会子还会发生些什么来呢。着实怕人的很。
“你算什么?”上官铭鸢彻底急了,看着那人的脸色愈发差了,当真是心急如焚,若是再不赶忙施救的话,只怕是这人就要一命呜呼了。偏得这么一个萧剑玥还是这么死命阻拦,根本不给人一星半点喘息的余地。越是想着,上官铭鸢那心里的厌恶就是更深一层。
“你好荒唐!”她不管不顾,朝着那人狠狠地瞪了一眼。“你好歹也是这大川皇朝的战宁王爷啊,你怎么能这样呢?这也是大川皇朝的子民啊,怎么能不管不顾?”
“我这是为了你好,”萧剑玥眉头紧蹙,这丫头莫不是疯了,明明知道一旦是帮着吸去毒液,指不定会叫自己一命呜呼。“也罢了,既然你如此刚强,本王帮你如何?”
闻言,上官铭鸢登时就是一阵惶恐,看着那人的眼神,疑窦丛生,好端端的闹到这个地步。这人竟然要帮着自己替别人吸去毒液?
“你疯了不成?”她摆了摆手。这人乃是当朝战宁王啊,身份矜贵,她哪里还敢造次,坐在一边,双眼发直,眉眼之间带着几分惶恐。“我知道,你只是想要来震慑我,是也不是?我不会怕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