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知道这人脾性,百折不挠,这会子就更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她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甫一到了丞相府,那老管家就赶忙迎了出来。
这府中,也就只有老管家对上官铭鸢好些了。
“大小姐如何回来了。真好,真好!”那人走上前,朝着那人笑了笑,眉眼弯弯,好似是有说不清的欢喜。“大小姐回来小住几日么?”
上官铭鸢讪讪一笑,摇了摇头。
“只是回来瞧瞧罢了,老管家近些日子身子可好么?”她依旧是十分客气。
老管家一脸欣慰地点了点头。
“都好,都好,只是十分惦记大小姐,今日见着,心里倒也宽慰了不少,只要大小姐一切都好,那也就好了!”
上官铭鸢颇有些动容,有这么一个人惦记着,到底还算是惊喜。她朝着老管家十分客气地笑了笑,刚准备进门,就听到那人轻声道:“小姐,夫人也在府上,二小姐也在!”
上官铭鸢不禁有些好笑,那对母女,活着当真是没有半点意思,所有人都怕了他们,只是那样活着,又有什么滋味?
“不妨事,我也知道他们在府上,总不能这一生一世都避而不见吧?”上官铭鸢心里清楚的很,指不定,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想来也着实自在,跟那样不合拍的人在一处,见面也是无话可说。
老管家虽然有些迟疑,只是见着上官铭鸢这么一脸镇定的模样,反倒是放心了不少。朝着那人笑了笑,十分和蔼地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上官铭鸢进了府门,就见着了罗氏。还是跟当初一样,光鲜亮丽,好生打扮了一番,看那模样,应该是要往哪里去才是。见着是上官铭鸢回了门,又没见着萧剑玥,登时就
是哈哈大笑。只以为是这人被赶出了战宁王府呢!
“真是稀奇,好端端的,你怎么回来了?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战宁王妃么?”
上官铭鸢倒也不恼,朝着那人笑了笑,说道:“当初我家夫君曾经说过,若是见着我不行礼的话,可是要受到责难的!”
“责难?”罗氏好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哼一声。“你这会子回来,有没有战宁王陪同,怕不是被那人给赶出来了吧,真是可怜,这会子倒是想到你还有个娘家了?就知道你没有那福分,可以当成王妃,这会子王爷的新鲜劲过去了,不还是叫你灰溜溜地回来了么?”
上官铭鸢倒是愈发佩服这么一个女人的想象力了。也不知是从哪里想到的稀罕话,说个没玩没了。她冷哼一声。“这话说来可笑,我跟我家夫君感情极好,好端端的,怎么到了你这嘴里,就成了我是被那人嫌恶了呢?当真是应了那么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只是回府吃个午膳,而后必定还是要回去的!”
“你!”罗氏怒不可揭,看着这人一脸倨傲,伶牙俐齿的模样,愈发觉着稀奇,到底是不一样了。当初那么一个傻乎乎的丫头,竟也变得如此精明。“伶牙俐齿又有什么用处?若是等会子你磨磨蹭蹭地不回去,可就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若是不回去,又同你有什么干系?说来也真是稀奇,我乃是这丞相府上的嫡女,现如今又是战宁王府,身份几多矜贵?你不过就是这里头的二夫人,没有多少地位倒也罢了,现如今倒是对我指指点点的,当真以为我是个没脾气的不成?”
罗氏被那人说的是咬口无言。怔怔地朝着那人看了半晌,也不知道
她到底是为着什么回来了。不好说些什么来,依着这人所说的一样,若是惹恼了萧剑玥,乃是不值当的。那人的脾性,哪里是他们能够受得住的?是以她磨磨蹭蹭,哼哼唧唧,站在一边,总算是没了多余的话说。
上官淑月听着前院的动静,赶过来一看,见着是上官铭鸢,登时就是一阵恼怒,看着那人的眼神,笑得愈发枝花乱颤。
现如今,她乃是日后的太子妃了。自然要比她矜贵许多,她走上前,朝着那人觑了一眼,笑意渐浓。
“怎的?好端端的今日如何回来了?还是说在战宁王府吃了什么苦头?这会子跑到咱们这里来诉苦来了?真是可惜的很,你是个没娘的人,说了也是白说的!”
玉梅听得愈发动气,还未说话,就见着上官铭鸢一脸坦然地笑着,朝着那人说道:“这话说的着实可笑,怎的一个个的都见不得我好呢?谁说我跟我家夫君闹了龃龉?不过就是回府来瞧瞧罢了,真是稀奇!”
听着这话,又见着上官铭鸢那么一脸子坦然的表情,上官淑月将信将疑地看着那人,骇笑两声。“也罢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说了吧!”上官铭鸢毫不顾忌地叫这人丢尽脸面,为的就是要叫她发狂,像是上官淑月这样的女子,叫她动气,也着实是简单的很。她毫不避讳,接着说道:“听闻你的婚约,是定下来了?”
上官淑月冷哼一声。
“你难道今时今日才知道不成?这消息,早就传了个遍了。还真是孤陋寡闻啊,嫁给了当朝战宁王,怎的一日不如一日?”
“这话还是不要多说为好,免得日后被人听去了,说给我家夫君听了,
又要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了。都知道我家夫君脾气不好,纵使是我,也不能为你求情了。”上官铭鸢冷笑连连。“况且,你现如今也不过就是跟太子爷有了婚约,可不是真的成了太子妃了,若是真说起来,你我现如今还是有些尊卑之别的,如何不行礼参拜一二?”
“你疯了不成?”上官淑月挑了挑眉,好似是在看着疯人。“就凭着你这样的身份,还想着叫我给你行礼?着实可笑!”
“我这样的身份?”上官铭鸢意味深长地朝着那人笑了笑。“我这样的身份到底也是个王妃啊?你不过就是这丞相府上的庶女罢了,如此失礼,是何计较?”
“你少张狂!”上官淑月冷笑连连,“真当我不知道么?昨儿个在你那药铺里头死了一个人,真是稀奇,皇上不是给你赐了一个金匾么?你怎的这样不知好歹?竟然有负皇恩,这会子不治病救人,反倒是开始害人了。你那药铺现如今关门大吉,日后还能让别人叫你活观音么?”
原本上官淑月只是听着了这传闻,所以让自家娘亲前去瞧瞧,哪里知道,还没出门,这上官铭鸢反倒是回来了。她越是想着,越是觉着奇怪。按照寻常时候,这个时辰那个女人分明就是在药铺看诊的。好端端的回来了,到底有些奇怪。
现在见着上官铭鸢这样的表情,心里也明白了七七八八,笑得愈发枝花乱颤。
上官铭鸢原本就很在意这些事儿,现如今听着这话,只觉得心痛难当。苦笑连连。
“你倒是成了耳报神了!”
正自说着,就见着上官卓匆匆忙忙进了府门。见着上官铭鸢归家,颇有些诧异,一脸错愕。
“铭鸢回来了!”上官卓说话的语气倒是十分
亲厚,完全看不出当初他也是这样嫌恶她这么一个女儿。
上官铭鸢笑了笑,“回来瞧瞧,谁知道被好生盘问了一番,都当我跟王爷生了什么龃龉,着实奇怪的很!”
一听这话,上官卓瞬息之间变了脸色。不消说,一定是罗氏跟上官淑月闹出来的好把戏。他眉头微蹙,朝着罗氏觑了一眼,冷哼一声。“我同你说过多少次?该说的都说了,可是谁知道,你还是如此不晓事,当真要逼着我对你发狠不成?”
罗氏一脸憋屈。
“老爷何苦这样为难我呢?妾身也不过就是见着铭鸢回来,心里觉着奇怪,这才多问了两句,也都是知道战宁王爷的脾性的,有些奇怪罢了,这又有什么稀奇!”
“回来了就进去坐,在日头底下说什么话!”上官卓朝着上官铭鸢笑了笑。“有件事儿,也要同你说说!”
上官铭鸢微微颔首,跟着那人走进了大堂。
上官淑月当真是恨得牙痒痒,朝着罗氏说道:“娘,你可瞧见了么?连带着爹爹都对那人刮目相看了,真是闹不明白,不过就是嫁给了一个王爷罢了,日后我还是太子妃呢,也不见爹爹待我这样亲厚!”
“这也就莫要计较了!”罗氏摇了摇头,“指不定你爹爹这会子是有什么事儿等着叫上官铭鸢帮衬一二,若非如此,我也实在是想不通,好端端的要给那人此般好处做什么,稀奇的很!”
上官淑月哼哼唧唧,“爹爹总是这样,娘,日后等我嫁给了太子爷之后,要什么不都是有的么?何苦要看上官铭鸢的脸色?真是叫人难受!”
“稍安勿躁,咱们去听你爹爹同她说些什么,再作计较!”
上官淑月应了一声,跟着罗氏忙不迭地走了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