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定不会辜负皇上!若奴才有二心,就让奴才……”秋雁忙表忠心道。
“好了,晦气的话也莫说了。”池瑜打断了秋雁,从面前拿了盘点心递过去,“陪朕吃点。”
她见秋雁一脸迟疑,故意板起了脸,幽幽地问道:“怎么?想抗旨吗?”
“奴才不敢。”秋雁连连摇头,这才接过那盘点心抱在怀里。
池瑜不是没注意到秋雁眼底一闪而过的渴望,看来冷宫的生活的确比她想象中要差得多。
宫里的大小事宜是谁处理的?顾妧吗?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池瑜立马否定掉了。
应该不是的,堆积如山的奏折都令顾妧分身乏术了,哪还有jīng力分出来去管这些。
那会是谁呢?
这些年来池瑜倒是真的什么事都没管过,一来是她的确不感兴趣,二来是她想要藏拙,所以除却前几日顾妧让她处理的那些事外,她当真对宫里宫外的事情一问三不知,她知晓的那些一星半点还是秋雁告诉她的。
问秋雁吗?身为太监他应该清楚的。
还是算了,好不容易要回来的人,她不想再殃及他了。
而且顾妧说的那句话也没错,她已经算是自顾不暇,哪还有功夫去管别人的闲事。
皇帝做到她这个份上,当真是愧对列祖列宗,毕竟这江山并非她父皇独自打下来的,还有她池家几代长辈的积累,没有曾经富可敌国的祖辈们,她父皇也没有基底招兵买马反bào君夺天下了。
等她解禁了,或许也该去看看她父皇和皇兄了。
池瑜想得久了,桌上的饭菜都凉了,秋雁想端下去给她换一份,被她给制止了,“不必了,朕也用得差不多了,直接都撤掉吧。”
“是。”
饭后池瑜去了趟院子,那儿有一处和顾妧宫里一模一样的亭子,是后来她找人照着做的,几乎是没什么差别。
没事的时候,或是惹了顾妧不高兴,她不想见她的时候,她便会来这里待着,就算什么也不做都能让她心情变得愉悦许多。
只是今日天气不大好,冷风呼啸,也没个太阳,哪怕四面都给围上了,寒气还是不停地往里钻。
仅坐了一会秋雁就开始劝她:“皇上,这儿风太大了,您风寒还未好呢,还是回殿内去罢。”
池瑜缩在铺好的被褥里,也没接秋雁的话头,一言不发地透过帘子望着外面。
秋雁知晓她大抵是心情不好,也就劝了那一句便闭嘴了,只是往炭炉里多加了些炭,好让它燃得更旺些。
等到炭烧了近半,池瑜才起身回了寝殿,去书案前罚抄顾妧布置给她的那些宫规礼法。
到了傍晚用完晚膳,池瑜又去了一趟石亭,还是坐到炭炉燃了近半才回寝殿沐浴就寝。
一连过了几日,池瑜都是这般,除此之外每日用膳前太医院的院长会来给她送药换药,但始终没有她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一日午后,池瑜问秋雁:“你知道王妃这几日都在做什么吗?”
“奴才不知。”秋雁摇头,“但奴才可以去打听一下。”
太和宫离长清宫并不远,要问顾妧的行踪也并不难,池瑜就允了。
等到秋雁回来,炭炉里的炭都快燃尽了。
“回禀皇上,王妃近日都在长清宫与娄茂将军会面,且听宫人说娄将军每日日中去,huáng昏时才离开。”
“谁?”池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娄茂,娄将军。”秋雁怕池瑜听不清,字正腔圆地说了一遍。
又是这个娄茂。
池瑜无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很快又咬紧了牙关。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有什么好事?!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娄茂的年纪与顾妧相仿,且眉眼长得与她,或者说与她皇兄有几分相似。
顾妧该不会……
其实说起来她跟她皇兄也长得十分相像,唯一的区别仅仅在于她身上缺少了男子的阳刚之气,五官比她皇兄要柔和几分,菱角也没那么分明。
顾妧莫不是……
不不不,不可能。
池瑜不敢深想,也不敢去想她那莫名的心慌与怒意是为何而来,只是自顾自地否决掉心里乱七八糟的那些想法。
但脑子里却不自觉又浮现出说书先生所说的那些话来——
“二人在有婚约前并未有过多的jiāo集,这情从何处来?”
“瑾亲王妃怕是一开始想要这天下,后来日子渐长她想要的不过仅有一人罢了。”
顾妧想要的人是谁?
她知道,但她不敢想。
顾妧为何会如此?
她也知道,但她不愿意去想。
甚至她都不愿承认,那日在顾妧寝宫中看见的画像,画得是她皇兄。
她皇兄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获得顾妧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