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的胳膊已经鲜血淋漓,每一刀都能深入到骨头,在这么下去,胳膊留疤事小,她一定会因为失血过度而死。
她伸出完好的手将自己的面纱解下,急声道:“苏景芸,我是玉妃,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曾经教过你武功,帮过你很多事,还救过你,你都忘了吗?”
在苏景芸听到那句“救过你”三个字的时候,手中的匕首终于停下了,她眼中略过一丝烦躁,冷声道:“滚。”
玉妃闻言,连忙踉跄着离开了这院子,生怕在晚一步,她就会命丧于此,她现在很后悔,为什么要找死夜探苏景芸的院子。
要是没来,兴许她也不会差点命丧在这里,刚才要不是她急中生智,要不是她从苏景芸那恐怕至极的眼神中回过神来,可能现在的她早就被苏景芸给折磨致死了。
但是,她来到这里,也不是没有收获,她能感觉到苏景芸在听到那段话的时候,竟然改变了注意,这其中一定有猫腻,她回去之后一定要查一查,苏景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玉妃离开以后,院子里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而苏景芸像是失了魂一样站在院中,她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匕首,匕首上还有未干的血迹,地上也流了很多的血。
她有些烦躁的将匕首收了起来,然后席地而坐,就那样坐在一滩血迹周围,一直坐到天明。
玉妃从厉王府出来之后,没有回皇宫,而是去了暖阁,她胳膊上每一处伤痕都是深可见骨,要是在再不救治这条胳膊也要废了。
桂嬷嬷一直在暖阁等着玉妃回来,见她浑身血污的落在暖阁内,吓得魂差点都掉了,连忙走到她跟前扶起她问:“娘娘,你这是怎么了?谁能将你伤成这样?”
玉妃脸色惨白,她刚才是提着一口气才能回来的,一落到院子里,她就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她靠在嬷嬷的身上道:“是苏景芸,嬷嬷,先不说这些,叫太医。”
桂嬷嬷闻言连忙让下人去太医叫来,而她扶着玉妃进了暖阁。
太医被来了之后,就连忙给玉妃检查伤口,当他看到玉妃胳膊上的伤口的时候,吓得浑身一颤,这条胳膊怕是保不住了。
可以说,玉妃的这条胳膊已经不能称作是胳膊了,几乎已经变成了一截骨头,肉都被人削了下来,谁的手段如此残忍,竟然下如此毒手,实在是太过可怕。
太医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嬷嬷,娘娘的这条手臂可能保不住了。”
“什么?”桂嬷嬷顿时一惊,随后她再次命令道:“王太医,你应该清楚,要是保不住娘娘的这条手臂,你的下场可想而知。”
王太医算是太医院的一把手,也是玉妃的心腹,他自然清楚,要是自己没能将玉妃的胳膊治好,他就只能被淘汰掉,玉妃的身边从来不留废物,每一个都有一技之长,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玉妃的心腹。
王太医自然不用说,他的医术也是极其厉害的,可是现在玉妃的胳膊是真的已经没有回天的余地,这条胳膊已经没有一丝完好,血肉模糊,连一块完整的四方都没有,这让他如何下手。
王太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嬷嬷,自从娘娘进宫,老臣就成为了娘娘的心腹,要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老臣也不会不救治,实在是娘娘的胳膊伤的太重了,你就算是杀了我,娘娘的手臂也治不好啊!”
玉妃悠悠转醒,听到太医的话,她没有歇斯底里,早在从苏景芸院子里离开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这条胳膊保不住了,死里逃生,能保住一条命就够了,一只胳膊而已,没了就没了。
不是她不在乎自己的胳膊,她的容貌和身体是她最满意的东西,可是在死里逃生之后,她却觉得只要活着就好,但同时,断臂之痛,让她从此恨上了苏景芸,并且她发誓,他日一定会报这断臂之痛,只要她知道了苏景芸身体里的秘密。
苏景芸成为了她手中的利剑,她一定要让苏景芸比她现在痛苦一万倍。
玉妃是一个狠人,对别人狠,也能对自己狠,她是一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人,又再次经历了比地狱还有可怕的事情,自然是能狠的下心。
“王太医,既如此,你就自己拿主意吧。”
王太医闻言,连忙站起来道:“老臣遵旨。”
玉妃昏迷了一天一夜清醒之后,就立马换来了嬷嬷,说道:“嬷嬷,你给弑来一趟,我有事问他。”
嬷嬷连忙道:“老奴遵旨,娘娘您的胳膊才治好,还是赶快休息吧!”
玉妃艰难的点了点头,便闭上了眼睛。
自从丫鬟再一次个苏景芸送膳食的时候,看到她院子里那一滩血迹之后,苏景芸彻底沦为了厉王府下人们恐惧的对象,还有她这院子也彻底成为了厉王府下人们不敢踏足之地,就算每次要途径这里,他们也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测就会死在这里。
而渐渐的,这院子就只剩下苏景芸一个人,这院子虽然和轩辕瑿所住的院子毗邻,也只有一墙之隔,但两个院子都很大,所以即使很近,主屋的距离却有些远,这两处院子是整个厉王府最好的院子,苏景芸所住的院子不仅有花园还有楼阁,也算是一个独立的小院。
所以苏景芸这处院子就变的有些阴森森的,而厉王府的下人整日里都惶恐不安,人心惶惶,整个厉王府都变的沉闷压抑,有时候他们连小声说话都不敢,苏景芸身上的杀古欠也越来越重,每到夜晚就会变的烦躁不安,期初,她会离开王府,去荒山野岭的乱葬岗。
后来乱葬岗里刚死的尸体已经不能满足她骨子里的血腥,她只能用自己的血来满足这种变态的疯狂。
而轩辕瑿每一日都会看到苏景芸浑身是血的坐在院子的树下,白日里,她会变的很憔悴,脸色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身上的伤口每一道都是深可见骨,新伤加上旧伤,可怖又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