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离开雪月楼之后,就准备夜探厉王府,可是还没到厉王府,他就隐约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脑子还没有想清楚,身体就已经追了过去。
而那抹身影的去向是乱葬岗,云逸心中一喜,便追着她去了。
见她真的在乱葬岗停下,云逸便确定了这个人就是苏景芸,只是,这么晚,她来乱葬岗干什么?
带着一丝疑惑,云逸也在她身后停了下来。
苏景芸落在乱葬岗之后,没有看到刚死的尸体,骨子里的血腥因子在骚动,而她又不知道雪月楼在何处,只能来乱葬岗,可是现在就连乱葬岗也没了她想要的鲜血,这让她烦躁的想要杀人。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忽而嗅到了一股生人的气息,顿时死水般的眸子多了一丝兴奋,她转过身,想要将人找出来,可是就在她转身之后,当即怔住了。
而云逸也没想到苏景芸会转身,他心里顿时一喜,正准备上前将心心念念的人揽进怀里的时候,触及到那双死水般的眸子,心顿时痛的难以呼吸。
这是一双怎样的眸子,静的像一滩死水,没有一丝一毫人类的感情,冷若冰霜,明明她的情绪不带有一丝血腥气,就像是落入凡间的女妖一般动人心魄,可是见着,却让人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今日他收到柳如白的信,得知苏景芸在灵山寺发生的一切的时候,他还觉得是柳如白夸大其词,之前他在云山见过苏景芸,那时候她只是失去了记忆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是现在,他看到苏景芸的样子,心无止境的疼,就像是被一千根针狠狠的扎一般,整颗心都已经鲜血淋漓。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是他错了,当初他应该不顾她的意愿带她走,若是将她带走,她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是他的错。
苏景芸在看到男人的那一刻,心有一瞬间的失衡,那一处的异样,刺激着她骨子里的血腥因子,让她极为不舒服,而她脑子里一直有一个魔音不停的再说:“杀了他,只要杀了他,你就无敌了,杀了他,杀了他,赶紧杀了他……”
杀了他,只要杀了他,她就无敌了!苏景芸的双眼一点点的被猩红所占据,而就在同时,她猛地拔出绑在腿间的匕首,朝着云逸飞身而起,她的目标是云逸的脖子。
而云逸没有躲避的打算,看着苏景芸朝着他飞扑而来,他嘴角勾了勾,眼中满是宠溺,他轻声的说道:“苏景芸,我来了,我来接你回家。”
就在苏景芸的匕首要割向他脖子的时候,听到这句话,她的动作不知道为何突然一顿,原本刺向他脖子的匕首突然转了一个方向,直接刺中了他的肩膀。
“噗嗤”利刃刺进肉里的声音,听到这细小的声音,不知道为何,苏景芸的心顿时疼了起来,而她的脑子也在一瞬间距离的疼痛。
一个从苏景芸的脑子深处冲破了种种禁制尖叫着,那声音歇斯底里的哭喊着:“你伤了他,谁让你伤了他……”
“谁,你是谁?”苏景芸眼中猩红和黑沉不同的来回切换,表情也有些狰狞,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暴躁。
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匕首,脸上的表情一会儿痛苦,一会儿面无表情,她摇摇欲坠的站在云逸的面前,手痛苦的捂着脑袋,好像要将那个歇斯底里的声音驱赶走。
云逸见状,顿时吓了一跳,他连忙伸手将苏景芸紧紧的抱在怀里,紧的好似要将她镶进身体里一样,口中不停说道:“苏景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来晚了,对不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苏景芸渐渐的停止了挣扎,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云逸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湿意,他的胳膊再次紧了紧,他就知道,不管苏景芸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可能不记得他,就像是他一样,不管苏景芸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爱她,不管她在哪里,他也会找到她。
就在这时,一股腥甜的气味钻入苏景芸的鼻腔内,她双眼顿时被猩红所代替,几乎是同时出手将抱着她的男人推开,并且手也在瞬间将插在男子肩膀上的匕首给拔了下来,鲜血顿时喷了她一脸。
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脸上那温热的鲜血有些厌恶,甚至在触及到男子目光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手好脏,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想要将手给藏起来。
云逸被她推的一个踉跄,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抬头看到苏景芸的小动作,心里顿时一痛,他柔声道:“别怕,苏景芸。”
听到他温柔的声音,苏景芸感觉到眼泪再次汹涌而下,这些不属于她的情绪占据着她的脑海,让她感到莫名的烦躁,而这烦躁需要更多的鲜血来平复,最后看了男子一眼,最后脚尖一点消失在了原地。
云逸追过去就发现漆黑的夜色里已经没有了苏景芸的身影,他懊恼的追到厉王府,可是依然没有看到苏景芸的影子,他告诉自己不要急,很快,很快就能将苏景芸接回来了。
而苏景芸离开乱葬岗之后,并没有回厉王府,而是去了竹林,她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握着匕首,匕首上的鲜血已经干涸,可是她如今暴躁的想要杀人。
最终,她眼神一冷,再次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肩膀,对准的位置跟刺中云逸肩膀的位置如出一辙,就连她都不明白,为何她会下意识的这样,就好像这样,才能让她好受一点。
这样陌生的情绪,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让她有些失措,尤其是今晚上碰到的这个男人,她觉得很熟悉,又觉得很陌生,他到底是谁?
感觉到脸上的湿意,她怔怔的伸手一抹,发现手掌全是水,苏景芸出神的用舌尖添了一下,“涩的……”
这是什么?她不懂,但是心却锥锥的疼。
低头看着手中的匕首,就在她出神的时候,一直待在她手腕上的小金抬起了头颅,在她的肌肤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