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有说完,苏景芸就转过身,背对着他们道:“若是他醒来,就告诉他,我死了,反正对我来说,也是活不长了!”
云亭眼眶一红,他张了张口道:“小妹,你……”
苏景芸转过身,看着这个在她面前很怂,可是却佯装自己不害怕的云亭,笑着道:“三哥,不要告诉云逸我还活着,反正对于我来说,今日过后,你们都是陌生人,我睡都不会记得,或许连自己都会忘了,就这样不记得挺好的。”
云亭的唇抖了抖,他张了张口,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绝情丸的可怕之处,他清楚,就是因为清楚,也知道,苏景芸现在已经到了第三阶段,她这样的决定对云逸来说,是目前最好的,可是他的小妹该怎么办?谁都不认识,谁都不记得,兴许还会被人当成一个怪物……
苏景芸看着小老头再次说道:“谢谢。”话音一落,她脚尖一掉消失在了原地。
“小妹——”云亭顿时大喊一声,可是却连个影子都找不到,他拽着老头的衣袖哀求道:“小妹走了,我知道你很厉害,你肯定有办法知道她去了哪里,你带我去找她,我是她三哥,我不能留下她一个人。”
小老头叹息了一声道:“就算我们找到她,也改变不了她的命,她伤的太重了,活不了。”
“怎么会这样?她狂化起来很厉害的,谁能伤了她?”云亭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这世上,除了她自己谁都杀不了她,是她自己放弃了自己,她体内有好几种毒药参合在一起,伤心欲绝,那头白发……唉,总之,就让她自己一个人去吧。”
轩辕瑿闻言,不敢置信的后退了几步,随后他一个箭步冲到老头跟前质问道:“你在骗人对不对?她怎么会死?不管她受多严重的伤,绝情丸都会治愈她,她怎么会死?不可能的,你一定在骗人!”
“是不是骗人,你心里不是清楚吗?邪老的当年的下场你应该知道,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算捡了一条命,又如何?她因为她为何没有彻底狂化,那是因为她是在用自己的命来抗绝情丸的带来的六欲,而她还中了极重毒药,劝是天下最毒之物,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轩辕瑿闻言,脸色刷的一下变的惨白,他剑气手中的剑,一步步朝着赵茹走去,“是不是你?是你将苏景芸害成这样的,是不是你?”
赵茹面上不见丝毫的害怕,她冷笑道:“轩辕瑿,你现在开始装情深是不是有点晚了?绝情丸是你给苏景芸下的,没有人逼你,下摄魂术也是经过你同意,刚才苏景芸试药的时候,你也没有阻止,怎么到现在,你却反过来怪我!”
“今日,若不是你用苏景芸威胁,现在这紫都的天下可就是云逸的了,苏景芸会死,也是你害死的,和别人无关,是你害的她没命,所以要死也是你死!”
轩辕瑿闻言,心中满是悔意,是啊,苏景芸是他害死的,这些日子,他都做了什么,像是个苏景芸下绝情丸,让她变成了一个杀人狂魔,之后又屡次伤害苏景芸,还拿她威胁云逸,还伤了她,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是他!
莫廉将伊太妃送回去之后,就立马赶到轩辕瑿的跟前:“主子。”
轩辕瑿气急攻心,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身体浑然倒下。莫廉连忙将人扶住,一看轩辕瑿已经晕倒了,连忙抱着轩辕瑿离开。
而云亭恨不得杀了轩辕瑿,怎么会让他就这样离开,他一个箭步挡在莫廉面前,提着剑就朝着轩辕瑿刺去,而莫廉抱着轩辕瑿不好施展武功,连忙让侍卫和云亭厮杀在一起。
赵茹见状,嘴角噙着冷笑跟身后的侍卫道:“告诉你家主子,计划可以开始了。”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便消失在了原地。
“我们走吧,这九龙鼎存在已经够久的了,炸了挺好的!”赵茹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便示意旁边的侍卫将她退走。
小老头看了一眼赵茹的背影,连忙蹲下身将云逸和千羽两人捞起来抗在肩上,然后一只手拽着云亭朝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云亭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被小老头拽着跑了,他刚准备问,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而他也受到了波及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苏景芸从九龙鼎离开之后,就去了乱葬岗,她扶着树干,鲜血从她唇边喷涌而出,大有一副止不住的样子。
她曲腿坐在树下,伸手挑着小金的蛇身放在眼前,虚弱的笑了笑道:“小金,我想起来了,你是我的,只是更多的我就记不起来了,答应我,离开这里,去找云逸,永远不要在来找我。”
“不、不对,你应该找不到我了,因为我快要死了。”话落,她将小金放在地上,道:“离开吧,连同我的那一份待在他的身边,好好的保护他,就像是我一直在他身边一样。”
小金冲着她摇了摇头,在苏景芸威胁的眼神中,才不甘心的一步三回头的摇着身子离开。
苏景芸虚弱的靠在树干上,白发顺着风飞扬,她挑起雪白的发丝,无声的笑了,这样一副样子,云逸会不想见到的吧,也好。
她听云逸说过,这个地方,是他们十年后再次相遇的地方,在这里,云逸轻薄了她,而他拿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后来……
后来怎么了?
她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她想要记住云逸。
云逸是谁?她又是谁?苏景芸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她想要睡一觉,眼皮越来越沉重,最终她歪到在树下,手也无力的垂落在地上,呼吸几乎微不可闻。
白色的发丝散落在她的脸颊上,双眼紧闭,嘴角带着丝丝鲜血,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看着唯美又动人,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蒙面人落在苏景芸的面前,他踏着树叶,一步步朝着苏景芸走过去,蹲在她的面面前,带着黑色手套的手,轻轻的将她雪白的发丝拢到脑后。
来人在看到那头雪白发丝的时候,眼中满是忧伤,似在问自己,又似在问昏迷的苏景芸:“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