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夏小鹏的平静,净觉显得有些不安,他坐直了身体,眼睛紧盯着纯贵军,难道是夏小鹏身份的问题。
纯贵军看了身边的顾泉一眼,对方面前的吐出一层层的烟雾,把他整个脸都遮挡起来了,但纯贵军还是看到了顾泉紧皱的眉头,“院里来电话了,说是要把夏小鹏也带回去。”
“为什么?”净觉先恼了,他的手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发现几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他时,他才吞咽着口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们、你们那种地方,进去了就是被研究的,准没好日子过。”
“好不好过关你什么事?”夏小鹏哼笑着,嘲弄了净觉一句,对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不过却很老实的闷头说道:“我不想你去受苦,阿弥陀佛。”
夏小鹏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可是看到对方那涨红的脸,和诚恳的态度,心底竟泛起一股暖意来,便什么都没说。
“他们已经知道小鹏的身份了?”菩檀问道,他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思索着。
“应该是的,上层没明说,只是给了这样的指示。”纯贵军回答着,然后他面露为难的盯着菩檀,却没有继续说话。
“纯施主还有事要说?”菩檀伸手对纯贵军做了个请的手势,已经这种时候了,自然是要把话都说清楚的。
纯贵军这次又是先看了顾泉,对方这次也回望着他,两人都显得很为难,顾泉更是有痛苦的表情在脸上。
“你们两个还要打什么鬼主意?”夏小鹏不客气的说着,虽然也知道他们也是无可奈何,但是想到他们是为了他们的那个什么研究院工作的,就一股股的火向上冒,若不是他们弄出这些事情来,说不定金哥就不会有事,想到金猊,夏小鹏的眼眶又红了。
净觉看出夏小鹏又伤心了,在桌子下面握住了他的手,不过被对方甩开了。
“我们没打主意。”纯贵军慌忙解释,可是也知道解释没什么用,但还是想说出来,“我们也不想再为院里做这种事,可是……所以……所以大师,你准备怎么处理……不是,那个……我是说金猊……”
纯贵军还没斟酌出一个好的词语,顾泉替他说了下去,“金猊恐怕也要被院里带回去。”
“哈!你们院里还真是敬业啊,金哥的尸体他们都不放过。”夏小鹏将尸体两个字咬得重重的,又狠狠地瞪了顾泉和纯贵军。
那被迁怒的两个人都垂着头,顾泉没退缩的继续说道:“我担心的是金猊会遭到院里的解剖,这是研究的一部分。”
菩檀的心狠狠地抽疼了两下,只是想到那种画面,他就感觉到心脏疼得难受,他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你们敢!”夏小鹏站起来,跳上桌子就冲着两人扑了上去,净觉反应及时将他从身后抱住,拖了回来,按压在椅子上,“小鹏,你先冷静点,他们只是在提醒咱们。”
“他们不是人!”夏小鹏对着顾泉和纯贵军喊着,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其实并不是在说他们,他只是迁怒他们而已,喊着的同时,夏小鹏已经哭了出来。
他心里一直难受着,始终没处发泄,现在索性不管不顾的痛哭起来,净觉慌了手脚,没有办法只好把他抱在怀里,让他痛快的哭一场。
菩檀一直没说话,嘴角抿出冷硬的线条,众人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也能感觉到那与平日不同的气势,菩檀大师似乎也在生气。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夏小鹏的哭声,没有人再开口说话,顾泉狠狠地抽着烟,纯贵军摩挲着手里的茶杯,而菩檀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了,夏小鹏的哭声渐渐停了下了,净觉发现他竟然已经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净觉温柔地拍着夏小鹏的背,觉得对方像个失去亲人的孩子,不由地心生怜惜。
菩檀停止了拨弄手里的佛珠,他把佛珠放在桌子上,缓缓地开口:“你们提醒我们这些,是已经想到办法了吗?”
不用说明,几个人都明白,他指得是金猊尸体处理的问题。
纯贵军咬着嘴唇,他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他不知道说出来后,会不会让菩檀难以接受,顾泉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可是他也不忍心说出来。
“看你们的样子是都有想法的,不妨直说吧,这件事总要解决的,没有人愿意看到金施主没有全尸。”菩檀说得淡然,只有他最清楚,一个人在死后还没有全尸的话,对于之后的投胎转世都有影响,这就是为什么有很多民间的老百姓,对死后的亲人是否有全尸的问题如此执着。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纯贵军用手肘碰了碰顾泉,顾泉手指上燃着的香烟灰掉落到他的手背上,他烫到后抖了一下手,“……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