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挣扎,却又害怕被外面的人听到,要不是她把江霄陌脸上的面具摘了下去,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那种热烈与疯狂,让牧七感觉到被宠溺的窒息。
“你,别……我们得逃走呀!”
牧七被江霄陌抱到床上,生怕被人看到,便想推拒,可她哪里能推得开。
“我们给修竹生个妹妹,可好?”江霄陌哑着嗓子翻身搂紧牧七。
夜色浓重,春露落在初开的迎春花瓣上,颤微微地摇曳着。
立在院外的江无冬和江有秋,正在闲聊。
“阁主也算是费了心思,为了能让长嫂相信自己的计划得以实施,把好端端的一场婚宴办成了处理贪官和抓奸细的陷阱。末了,当着众臣的面假装自己身受重伤,命不久已。”
“我们阁主也是良苦用心,反正牧老爹和修竹都已经安置妥当,他们都已经睡下了。”
“话说回来,沈明月冲出来,你为何不拦?”
“阁主都不管,我管什么。”
“无冬,你一个人先守着,我去前面给灵仙找点吃的。”江有秋笑着走开。
江无冬撇撇嘴,“快点去,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好歹也琢磨着把婚事先办啦!”
江霄陌为了能让牧七相信自己就是个替身,今天也算是演了一场大戏,对外声称这是一个圈套,娶亲完全是为了大计,根本没什么儿女情长可言,一来保全了牧七的生命安全,二来也让众人相信霄神就是一个无情之人。
大将军府里外的暗卫也都撤走了一多半。
只留下两个兄弟和其他几个人,还不准他们守在院子里。
沈明月冲出来时,就算有人发现,没有阁主的命令也没人出来阻拦。好在几个婆子的力气不小,生生的把她从后门踢出去。
被扔到大街上的沈明月,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刚才看到的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一定是江霄陌。
那种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眼神,是任何人想模仿都模仿不来的。
可是江霄陌怎么会在大将军府?
牧七不是要嫁给那个什么将军阁主吗?
难不成这里面有诈?
越想就越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沈明月干脆找了辆马车,直奔京城西边富人区的周家。
另外一边,一直躲在郭家仓房里的钱娇娇,只等着夜深人静才偷偷摸摸地出来,早就已经盘算好出路,和提前出去的钱媚娘在后门边的狗洞旁遇见。
“走,我们现在马上去告官。”钱娇娇觉着自己掌握着的是一个巨大的秘密。
“姐姐现在可不是管别人家事情的时候,我在钱府老宅那边听说了一个大消息。”钱媚娘又惊又喜。
钱家老宅就在京城,钱娇娇当然知道,只不过父亲被押送到京城,听说还被关进了天牢,就算是来到了京城,去了老宅也应该于事无补。
可没想到钱媚娘居然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爹爹,被释放了,而且被官复原职。”
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让钱娇娇也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钱洪为人如何,她是相当的清楚,不说别的,单单只因为得罪了千秋阁这一点,就足够他死个十回八回的。
钱娇娇姐妹二人跟着牧七的马车来到京城,也完全是阴差阳错。
“你说的,可是真的。”钱娇娇几乎要哭出声来。
“那还有假吗?”钱媚娘立即把自己看见钱府大夫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钱洪在这里有一个正室夫人,二姐妹的母亲只是侧室和妾室。
只不过这位夫人并没有生养过子女,到底是个不受宠的。
“走,我们赶紧去钱府。”
大约过了两刻钟,姐妹二人出现在钱府正门。
果然如二人所猜想的那般,钱洪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居然真的让小皇帝饶了他一命,而且让他官复原职。
只不过钱洪受的伤太严重,脚筋被挑断功夫尽废。
虽然意识还算清醒,但伤重难愈。
钱娇娇见到他,便把自己看到听到的那些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钱洪沉吟片刻,立即让手下人飞鸽传书,“是时候把这些事情都告诉给毒宫宫主了,我也算不辱使命。”
……
翌日清晨,牧七猛地惊醒发现早已经不在大将军府。
他们所在的只是一个比较平常简单的房间,但春帐温暖,再仔细去看枕边人睡得正香,便用力地去推江霄陌。
“相公,你,还睡!都说不行的,这下可好,我们逃不掉啦!”
也许是听见里间有声音,外面有婆子低声问道:“二位主子可是起身了?”
牧七一听,更是心惊胆战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直到江霄陌安稳地回了句,“时辰还早,一个时辰以后,叫有秋和无冬过来。”
“是!”那婆子回应着离开。
牧七这才后知后觉地捧住江霄陌微微睁眼的脸,“你,好好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霄陌拉紧牧七的手,唇角带着邪笑,“我们再给修竹生个弟弟怎么样?”
“什么弟弟,别胡闹,我们逃命还来不及呢。”牧七回完这句话,便被江霄陌抱着拥入帐幔里。
“哎?江霄陌!你,不会是……”
一个时辰之后,衣着整齐的江霄陌正在给坐在床边的牧七穿戴,“七娘,昨夜趁你睡熟,我把你带到了城外的别院。”
牧七狠狠地瞪他一眼,“胡说!当我是傻瓜是吗?就算是你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躲得过那个什么阁主。说实话,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这句话的确合乎情理。
牧七拧着眉毛看他,接着便似懂非懂的顿悟。
“难道那个老家伙是个太监?”
噗嗤!
站在门口的江无冬和江有秋,两个人没憋住一起笑了。
两个人笑出声之后立即别过脸去,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老男人……太监……
好吧,这样的理由牧七也能够想得到。这脑回路,也真的不是一般的灵活呢。
“莫……要大声说,万一被听了去,可是要有危险的。”江霄陌一本正经地道。
牧七抱臂点头,“知道了,我们小心点,可是总不能待在这边,我的生意怎么办?再说了我们呆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的。”
燕王当年之所以会被陷害,是因为左远和钱洪的背后有毒宫一直在操纵着他们。
这与他们提前知道的消息一般无二,江霄陌这才把钱洪放了出来。
霄神大婚,抓到的奸细不是镇西王的手下,也并不是左远当年所豢养的暗卫,居然是沉寂多年的毒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