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笑点头,“嗯!”
她开始肆无顾忌,滔滔不绝地说起那段往事,从亲人到朋友,从记事,到离世,只要记得,便像抖豆子般哗啦啦往外倾倒,直至说得口gān舌燥,嗓子快冒烟。
秦瑜下去给她倒了杯茶,看着她一口气灌下,接过杯子,温柔地拭去她嘴角的水渍,好一会儿,心疼地开口。
“死……一定很疼吧?”
突地想起那晚,她趴在自己背上,颤颤地说自己害怕死,秦瑜心里便是一揪紧。原来,她不是怕,而是早已体会过,不想重来一次罢了。
转溜着眼珠子回想片刻,陆轻云点点头。
“嗯,疼。明明很疼,却又特别困。明明都困了,却还不想就这么睡下……大抵是这样的感觉吧。”
分明死过两次,可她好像还是没什么经验。
望着她略微走神的小脸,秦瑜怜惜地将人搂进怀里,安抚道:“别怕,在这里你不会死,本王会护着你,就算真的有哪日护不住了,即便是死,本王也会陪着你。”
“王爷……”
陆轻云颤着眸光,一脸感动地依偎进他怀里,蹭了蹭,笑吟吟道:“我喜欢你。”
秦瑜瞬时脑子一片空白。
“……你再说一遍。”
以为他是没听清,陆轻云索性直起身,目视他的双眼,认真重复,“我说,王爷,我喜欢你。你呢,可欢喜我?”
秦瑜待她很好,可还从未说过喜欢她,不管如何,她还是想亲耳听一声。
“欢喜!”
秦瑜几乎是脱口应话,“云儿,从临苏见你的第一眼,本王便将你装进了心里。”
如今他算是想通了,为何自己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如此关注。
原因很简单,单纯地在意她罢了。
陆轻云一愣,笑意不自觉漫到嘴角。
“那你、对我一见钟情啊?”
她大胆地上手,捏起了秦瑜的脸,“怪不得你总盯着我,我还以为你要对我图谋不轨呢。”
秦瑜也任她胡闹,温声一笑。
“如今看来,貌似确有图谋不轨的心思。”
陆轻云被他逗得羞涩低眉,长睫倾覆下。好一会儿,才喃喃出声:“那便遂了王爷的愿。”
她仰起脸,轻啄了下他的唇,眉眼一弯。
“王爷,我们圆房吧。”
说完,她再次贴上唇,羞涩地试探他,小手却大胆地摸上他的衣带。秦瑜含笑,看着近在咫尺满是紧张的小脸,似是有意捉弄,迟迟不回应。
直至陆轻云半晌也解不开玉带,远离开,却对上秦瑜那张盛满笑意的脸,登时愠恼地将人胡乱往外推搡。
“你走,我反悔了!”
秦瑜失笑,“那可不行。”
他复而倾身,再次将人压在身下,三两下间,便单手解开玉带,随意弃到一旁,微凉地指尖,朝她单薄的兜肚下探去。
“别怕,都jiāo给本王。”
夜已过了大半,就连烛台上的光亮也暗下不少,昏暗地烛光静静落在垂下的轻纱帐上,晕染出里头两道朦胧身影,伴着细碎的窸窣声,洒了满室缱绻和旖旎……
今年的冬至,格外具有温意,暖得人要化开似的。
一夜肆意后,曦光临下,一点点爬进屋内,将里头照得微亮。秦瑜支着额角,安静看着怀里熟睡的人,伸手轻轻拂整她浸了汗水沾在颊上的发丝,然后一丝一角都不肯放过地,在她脸上慢慢勾勒。
其实,这张脸早刻进他心里,再也抹不去了。
指尖落在她那对长睫上,又弯又长还浓密的睫羽,静静地盖在桃花眸上,显得安谧又美好。他鬼使神差地拿指尖抚了抚,动作虽轻,却还是惊动了怀里人。
陆轻云没睁眼,却往他怀里蹭了蹭,过了会儿,含糊不清地说:“王爷,天亮了,你该上早朝了。”
秦瑜哭笑不得。
“王妃自己贪睡,倒是能督促本王勤勉。”
说罢,手欠地又把玩起她的发丝,“本王今日不去早朝了,就陪着你。”
好一阵子,怀里人都是无声。
以为人是又睡了,秦瑜刚也要再抱着她眯一会儿,怀里人却又胡乱蹭了蹭,旋即抬起小脸,睡眼惺忪地望来,“你可是摄政王,不怕人家说你荒废政务啊?”
“摄政王又如何,难道本王就不能沉迷美色了?比起他们,本王更在意云儿。”
蓦然想起秦淮言的话,秦瑜走了会儿神,继而认真问她:“云儿,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本王怕猜不准你的心思,给你的,却不是你所愿。”
“我想要的……”
陆轻云又躺回去,视线落在他赫然印着两道伤疤的胸口,轻轻拿指尖抚摸着。两道伤痕,一道是因秦淮言,另一道,却是为救她。虽早已愈合,可依旧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