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点点头，平复了一下情绪。
“隔壁住户的情况您了解吗？”
“那户人家的户主搬走了，房子是挂牌出售还是对外出租我就不清楚了，至于里面住的是谁……7月份我出国的时候，里面好像还没有搬来住户。”
“您这段时间一直不在国内？”
秦曜把护照和机票递了过去，“半个月前回国，在东北呆了一段时间，今天下午回到粤东。”
冷法医看完护照和机票还给秦曜，指了指桌上的垃圾和地上废品，“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家里都没有人？”
“有！”秦曜毫不犹豫地供出了堂哥。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堂哥和他的编外女友住在这里。”
说完，踢了一脚地上的丝袜，语气厌恶。
冷法医心中有了计较，看秦曜形象气质不像是邋遢的人，要说是旁边这对男女……就可以理解了。
询问的目光逐一看过两人的表情，“二位，请问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秦聪牵强地扯了嘴角，“呃……她是我女朋友。”
“你们住在这里多久了？”
“我只是偶尔过来，主要是她住。”秦聪用胳膊拐了下身边的冒牌女友，“丽丽，给警察同志说说情况。”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呀？”
名叫丽丽的女孩儿不满地瞪了秦聪一眼。
冷法医打量了一下丽丽的穿着气质，“丽丽女士，请问你在哪里上班？”
“白沙湾……金丝特夜总会。”丽丽语气闷闷地说。
“警察同志，我刚来粤东打工没多长时间啦。房子是他堂弟的，他借给我住，我也只住了3个月。我每天晚上上班，凌晨才下班，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两个不用紧张，近段时间又没有听到隔壁生发生争吵？或者时间还可以往前推得更久一些。”
两人纷纷摇头。
看目前情况，感觉问不出什么，“秦先生，我能在您家里看一看吗？”冷法医又说。
“可以。”秦曜往旁边让了让，目光追随着冷法医的背影，一直去了阳台。
秦曜家的阳台采光不的很好，老旧的小区，楼下有一排高大的樟树遮挡了视线。
南面阳台与隔壁阳台之间相距不到三米，两个阳台之间，各有一个独立的小平台，上面摆放着空调外机，外围加装了一圈金属护栏。
冷法医站在阳台上推开侧面的窗户，往案发住户的房间看去，这个角度能够看到隔壁客厅的一角。
冷法医的助手是名年轻的女警员，眉眼清秀，尚未褪去校园学生的稚气，卷沿帽下露着马尾辫，表情一丝不苟，背着检验箱，身姿笔挺地站在冷法医的身后。
上辈子，秦曜也像她这样，出任务的时候背着检验箱跟在导师后面，不同的是，秦曜喜欢问这问那，不像女生那么安静，导师总是不厌其烦地解答他的疑问。
如果，自己没有死，此刻站在导师背后的助手应该是自己吧……
冷霖根本不知道身后的秦曜心里在想着什么，她全神贯注，目光透过玻璃望着那面被清理过血迹的白墙，如果当时这里有人的话，应该可以看到凶杀现场。
可惜啊……时间过了太久，案子才得以曝光，凶手有充足的时间清理现场，很多证据都被抹除了。
这又是一处老旧的小区，内部监控摄像头有一半都是坏掉的。
现在案子的关键是要找到失踪的人头……
冷霖紧锁着眉。
陪同的男警官接了一个电话，来到跟前，捂着电话问冷法医：
“冷法医，局长来电话，省厅又催了，问人头……是否有线索了，什么时候能找到？”
每逢重案就是这样，上头不管破案难度有多大，只会一味地催命。
动不动就要求24小时锁定嫌疑人，48小时破案，至于专案组辛酸苦累跑断腿，都不是他们所关注的重点。
冷法医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略为沉重：
“现场刚刚才找到，破坏严重，有价值的线索……不多。”
男警官犹豫了一下，转身去了门口琢磨着怎么给上司汇报去了。
“诗蓝，走吧。”
“打扰了，秦先生，感谢您的配合。”冷法医叫上自己的助手。
转身的一瞬间，秦曜从导师的眼中看到了疲惫和压力，眼角似乎多了几丝细微的鱼尾纹。
她才不到四十岁，本该是女人最好的年纪。
秦曜不知道发生了怎样的命案，只是从男警官嘴里听道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人头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导师的办案风格秦曜是知道的，工作中的拼命女三郎，为了寻找线索真相经常是废寝忘食，她眉宇间凝结的压力告诉秦曜，这是个棘手的案件，难度很大。
导师离去的背影让秦曜看得有几分心疼。
他垂眸，捏了捏眉心，余光往隔壁家的阳台方向瞥了一眼，目光下意识落在阳台外侧装有护栏的空调外机上。
外机的旁边摆放着一只花盆，许久无人浇灌，花盆里泥土板结，植物已经枯萎。
不对啊……
秦曜心中隐约划下一个“？”走到阳台尽头近距离盯着花盆看了几眼。
在他的印象中，隔壁家的阳台确实有过一盆花，不过里面种着的是三叶草，而不是这种类似蒜苗一样的枯草。
摆放的位置原本在阳台里面，并不在空调外机旁，而且还是靠近自己家的这一边。
七八月份正是炎热时节，空调外机启动，热量散发巨大，花草摆放在旁边根本无法存活……
夜晚，室外光线黑乎乎的，花盆摆的位置很不起眼，外面还有一圈护栏包围，一般情况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
“不对啊……怎么这么臭啊！”
秦曜这句话是朝着客厅里面说的。
冷法医还在对秦聪和丽丽做最后的询问。
秦曜的声音很大，打断了冷法医的问话，名叫诗蓝的女助理不满地回了他一个白眼儿，不客气地说道：
“你也不看看，客厅里这么多垃圾，吃剩的外卖都坏掉了，能不臭吗？”
“不对，不是房间里的味道。是对面阳台的气味，这种臭……特别吸引苍蝇。”
秦曜语气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