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什么事情。只要是在合理的范围内,我能帮就帮。”
“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把我的儿子关在单独的一间监狱。他喝了绿天使,我还是担心他会伤害别人。”
“我想你可能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黄希和莫玉华都过世了,昨天刚过世的。”
黄英喜险些跌倒在地,“你说什么?”
虽然很残忍,但是我还是肯定地回答了黄英喜。
“昨天,黄希身体里的绿天使已经发作了,他已经自杀身亡了,节哀。”
黄英喜猛然抬起头望向我,“那我老婆呢?我老婆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我儿子杀害的?是不是?”
黄英喜越是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我就越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其实,在我决定把绿天使放到我儿子的酒杯里以后,我就做好了他随时离开的准备。我的老婆这一辈子都很宠儿子,能随着孩子一起走,也许也是一件好事吧。”
黄希嘴上虽然那么说,浑浊的眼泪却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悲痛欲绝的样子让人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孩子自己儿子的凶手。
只是让我不理解的是,既然他这么在乎自己的家人,为什么还会给黄希下毒呢、
想了很久,我始终找不到答案。
最后,我还是开口问了他。
黄英喜却笑了起来,“因为我想做一个好人。”
他的这个回答十分离谱。
“你所定义的好人就是给人投毒吗?绿天使的人和你说什么了?“
黄英喜摇了摇头,“我并不认识绿天使的人,我也没有见过他们。我已经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我没必要再骗你们。我相信,没有任何人会把给人投毒当成好人的定义,我也不例外。”
黄英喜越是这样说,越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黄希投毒?”
“我前面说过了,可能你没注意听,不过不重要,我可以再重复一遍。我这辈子没有和多少人讲过话,或许你是最后一个和我讲话的人了,所以我很乐意多和你聊一聊。”
黄英喜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他平静地叙述自己下毒的经过的时候,就好像一个旁观者。
此时此刻的他,好像已经死了。
五天前,黄英喜从黄希和别人的聊天中,得知了黄希杀死聂善光和杨明将的事情。
他感到恐惧的同时,更多的是无力。
黄英喜曾因为这件事找过莫玉华商量。鉴于儿子做出来的那些不可饶恕的事情,黄英喜决定登门道歉,歉礼就是市里的一套公寓。
他知道聂善光和杨明将是家里的经济支柱,他们死后,家里就只剩下两个老人和两个小孩了。
黄英喜认为,此时正是杨羊家里缺钱用的时候,他们必须要对杨羊一家人伸出援手。
“害死了杨羊的爸妈,我就已经够难受的了,我知道一套公寓买不来两条人命。我也没想过杨羊会彻底原谅我儿子,我只是单纯的想给他们一点补偿。”
对于黄英喜的提议,莫玉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莫玉华认为,如果真的把公寓过户给杨家一家人,他们很有可能会去城里的公安局报案,到时候儿子黄希肯定会被抓进去。
但是只要杨羊一家人没钱,他们就永远走不出莫家村。
“只要他们在莫家村一天,杨家就逃不过我儿子的掌控。”
带着这样的想法,莫玉华并没有同意黄英喜的提议。
黄英喜万分无奈,但是黄希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又是家里的独子,他也不忍心把儿子往派出所里送。
为了不让儿子继续杀人,所以黄英喜决定跟着黄希。
不管黄希在哪,黄英喜都会偷偷跟在他的身后。
在这期间,黄希曾经去过一次市里的公寓。
莫玉华给黄希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黄希是去和那个女孩相亲的。
为了能顺理成章地跟在黄希的身后,当下黄英喜就提出要去城里买柿饼。
莫玉华本来就不不放心儿子一个人进城,立刻就同意了。
到了城里以后,黄希嫌黄英喜碍眼,七拐八万甩掉了黄英喜。
“我已经一把年纪了,又很少进城。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我在哪。”
后来,黄英喜还是从好心人那里得知了当时的位置。
“我本来是想在小区楼下卖柿饼的,但是那个地方距离小区太远了,挑回去的话可能要走三个小时。”
黄英西不会坐地铁,也不会坐公交车,打车又舍不得。
于是,他决定在路边支摊卖柿饼。
可能是他的形象实在是太淳朴了,大家都很乐意去黄英喜的摊位买柿饼。
半个小时的功夫,黄英喜的背篓里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柿饼了。
黄英喜的肚子叫了起来,他决定把最后一个柿饼当作自己的午餐。
但是那个小男孩的出现让黄英喜的计划失败了。
一个打扮得高贵得体的小男孩穿着一身潮牌朝黄英喜走来,他走路的姿势很怪,仿佛没有膝盖。移动步伐的时候,膝盖完全不会打弯。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正是最擅长模仿的时候。
或许,小男孩在刚出门的时候,刚看了一部丧尸片,正在模仿丧尸走路。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小男孩要将标价一元一个的最后一个柿饼买下来。
黄英喜以为小孩在捉弄自己,逗自己开心,所以并没有把小男孩的话放在心上。
“那个小男孩虽然有钱,但是花一百倍的价钱来买一个随处可见的柿饼实在是太奇怪了。”
黄英喜拒绝了小男孩的请求。
小男孩不死心,又掏出一张红色钞票,表示要用两百块钱买最后一个柿饼。
黄英喜有些心动了,但是还是劝阻小男孩。
“你要是真的想买这个柿饼,你就花一块钱来买就行,两百块钱,你可以买半个院子的柿饼了。”
男孩无所谓地笑了,“两百块钱和一块钱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爸妈从来不把一百万以下的钱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