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天气下起了一场雷阵雨,淅淅沥沥的雨点拍打在落地窗上,原本清晰的玻璃早已变得一片模糊,窗外的灯红酒绿也随着这一场场春雨融合到了一起。
冷空气好像一夜之间消失了,放在客厅玄关处的茉莉花也抽出了新芽,上面挂着两排清晰的牙印。
不用猜也知道,这‘宝贵’的印记肯定是黑猫留下的。
茉莉花旁边的龟背竹从入冬以来就一直耷拉着脑袋,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如今春天就要来了,它也仍然没有半点起色。
估计这龟背竹的寿命就要到头了。
龟背竹是楼下一个老爷爷送给我的,他女儿嫁去了外地,家里就一个独生女。老伴死了以后,他的身体也陆陆续续出现了各种毛病。
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发起病来总是腰酸背痛的,行动很难自理。他女儿放心不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老爷爷接过去一起住。
起初老爷爷是不同意的,说自己一个人能行。
直到他有天洗澡摔了一跤,就不再逞强了。
临走前他把这株龟背竹送给了我,“麻烦你替我好好照顾它,我老了,自己都照顾不来,实在是养不动了。”
其实养植物不是什么麻烦事,更何况还是一株养了近十年的龟背竹。
它什么时候缺水,什么时候需要肥料,老爷爷心底心底都门清。
但是他更清楚的是,去女儿家里,能少给她添点麻烦就少添一点。
女儿照顾自己的家庭已经够累了,他不想给女儿增添负担。
这似乎也是每个老父亲的想法,话不多,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每件事都会处处为儿女考虑。
思来想去,我还是找来了新的肥料,连同稀释好的营养液一同给龟背竹浇了下去。忙完这一切,又把两盆花搬到阳台上。
雨水是最好的肥料,多喝点雨水吧,总能活下来。
黑猫跟着我忙前忙后,钻到阳台架子底下的它沾了一身灰尘,被雨水打湿了以后身上变得脏兮兮的。
“走吧,我带你出去洗个澡。”
之前天气冷,担心黑猫受凉,我有阵子没带它去洗澡了。
有时候它玩脏了,我也只是帮它用湿纸巾擦一擦,很少深入清洁。
黑猫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答应了下来。
正常小猫都不喜欢洗澡,但小猫身体里住着个爱美的女人,它就开始讲卫生了。
就在我准备猫包和出门洗澡必备的东西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今天是休息天,谁会给我打电话?
疑惑地拿起手机的同时,忍不住在心底暗暗祈祷,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不然这个休息天又要泡汤了。
然而,事与愿违,给我打来电话的正是尚诗雨。
看来,带黑猫去洗澡的事只能先放到一旁了。
“怎么了诗雨?”
“你现在在家吗?我去找你。”
电话那头的尚诗雨似乎有些着急。
“在的,下雨了,我过去找你吧,你就不要出来了,刚好我准备要出门。”
我一边说,一边拿起门边的黑色雨伞,关上了门。
临关门之前,黑猫一直一脸怨气地看着我。
这次洗澡它期待了很久,没想到就这样泡汤了,不免对我有些怨言。但是我也没办法,案子的事更重要,只能下次有空的时候再带它去洗澡了。
所幸尚诗雨住的离我很近,走两步路就到了。
小橘子一看到我,立刻浑身炸毛,弓着背,一脸警惕地看着我,“啊呜——”
它时不时会发出怒吼,身子几乎要埋到沙发的缝隙里,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它还是这样。”
尚诗雨叹了一口气,把房间门打开,它夹着腿迅速躲到了房间床底下,不管怎么叫它都不出来。”
“估计还是因为那条黑狗。”我叹了口气,也没管小橘子,任由它去了。
这个时候不管它,让它自己躲起来,是最好的办法。
“你说那只黑狗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啊?真的好奇怪。”
叹气是很容易传染的,听到我叹气,尚诗雨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小甜甜说黑狗身上有一股怨气,可能是被人害死的,投不了胎,又没地去,就跟着我们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很多次,但是始终找不到原因,想不通为什么黑狗一直跟着我们。
“要不我们找张掌教问问吧?也许他知道怎么回事。”
尚诗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道。
然而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张掌教的徒弟告诉我们,张掌教闭关修炼去了,最快也要三个月才会出关。
“我们不去找他,就给他打个电话可以吗?因为这件事情确实有些蹊跷。”
尚诗雨仍然不想放弃,继续坚持道。
“不行,闭关修炼是不能和外界又任何联系的,别说是打电话了,收短信都不行。电子设备和外界信息会破坏修行的磁场的,轻者前功尽弃,重者还可能会被反噬。”
徒弟方圆的语气十分严肃,隔着电话 我们也能感受到这件事的严峻程度。
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尚诗雨也不好再坚持,道了声谢便匆忙挂断了电话。
看来找张掌教这个办法也行不通了, 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这段时间只能委屈小橘子了,张掌教也帮不了我们。”
尚诗雨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冲我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没事,总能解决的。”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给我打电话就是这个事情吗?”
“不是,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我得当面和你说一下。”
尚诗雨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她拉着我的手来到了大门口。
门口放着块90×60的卡其色防滑地垫,地垫是不规则的形状,上面是一只翻滚着肚子的小橘猫图案,旁边有串“猫肥家润”的文字。
这地垫是小雯送给尚诗雨的,还是她特地找人定制的,上面的小橘猫图案就是小橘子的原型。
“这地垫怎么了?”我问道。
话音刚落,尚诗雨就掀开了地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