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认命地闭上眼。
手机的响声刚止住,又没完没了地响了起来,似乎主人不接它就不会罢休。
可是沈淮无能为力。
不知过了多久,车门忽然被人用力拍响,沈淮一惊,手上的力道跟着加大。
他听到一道痛苦的闷哼,腰差点被掐断。
闷热微晕中,他模模糊糊听到车门外两个人的声音,似乎是在争执,其中有一个是阿童。
梁扬不只一次进过沈淮的保姆车,沈淮不接他的电话,他焦急之下就来拍沈淮的车门。
刚拍了两下,就被阿童拉住,“你gān什么?沈淮他在午睡。”
梁扬愣了一下,“沈老师以前从不午睡的啊,我有急事找他,真的很急。”
“是不是你上热搜的事?”阿童问。
梁扬又愣了一下,“你知道了?不是,已经上了吗?”
阿童得意地点了下头,“我当然知道。”
他得意的表情只维持了两秒,就听梁扬说:“那个教授就是沈教授,我怕牵连到沈老师。”
阿童:“……”
两人对视了几秒,阿童的脸皱成了包子,“你不好好学习,逃什么课!”
他忙打开手机,果然沈淮这个热搜体质的人没能躲开,已经有他关注的博主在联想了。
他也有点急了,这和其他热搜不一样,沈淮很讨厌别人谈论他的家人。
他抬手刚要拍车门,忽然听到车窗被拉开的声音。
不过不是他们这边的车窗,而是车另一面的车窗。
两人都没能明白,怎么打开了那边的窗户?
阿童在这边喊:“开错窗户了,我们在这边!”
梁扬也跟着喊:“这边!”
里面的人没理会他们。
他们刚要绕到那边去时,这边车窗开了一个道缝,沈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等下。”
外面起风了,很冷。
又过了两分钟,沈淮才打开车门,被冻得跺脚的梁扬想也没想立即冲进去。
他以为车里会暖和,没想到车里也冷。
他看了一眼,那边的车窗全部大敞着,这边也开了一道缝,寒风呼呼地经过,把车内的那点暖气全卷走了。
梁扬一时忘了要说的事,问:“沈老师,你怎么没关上窗户?”
沈淮正披着羽绒服坐在沙发上,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微垂着头额头埋在手掌中,隐隐可见羽绒服中,制服和白衬衫的扣子有几颗没扣。
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声音也是刚睡醒时的喑哑,“通通风。”
“哦。”梁扬不知道为什么脸有点红,喃喃地说:“刚睡醒时确实会觉得闷。”
沈淮:“……”
阿童看着这俩人翻了个白眼,他看了一眼chuáng的方向,chuáng帘在风经过时轻轻晃动。
他收回视线,提醒梁扬说正事,“快说你被骂的事啊。”
梁扬的脸更红,幸好沈淮没抬头看他。
事到如今,他没再隐瞒沈淮,“我选了沈教授的课,有次课上点名我不在,他让班长通知我,下次去上课时亲自去跟他解释为什么我没去上课。”
沈淮懒懒散淡地“嗯”了一声,一点没觉得惊讶,好像这中事在他看来很正常。
他打开保温盒饭,从里面端出一盘蟹huáng小汤包,夹了一个放在口中慢慢嚼。
梁扬没忍住又看了一眼,他从见过那么jīng致小巧的小汤包,小巧得沈淮那么小的嘴都能一口吃下。
他又注意到,沈淮唇上一片绯色艳丽,眼睛惊讶地睁大了一点。
“然后呢,你急着找我是什么事?”沈淮掀开眼皮看向他。
梁扬脸都红透了,他说:“我以为沈教授就是随口一说。”
他这样想也很正常吧,那么多人上课,一个教授这么说,谁知道下周他还记不记得。
“正好那天我去的有点晚,到时上课铃都响了,我就没去找他解释。”
沈淮停下咀嚼的动作,修长的手搭在筷子上好一会儿没动。
他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梁扬摸了摸头,脚也跟着动了一下,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有点尴尬,“沈教授正常地上了十分钟的课,忽然把我叫起来骂了我两句,让我出去。”
阿童诧异地看向梁扬。
在他看来,上课前批评,或者下了课再说这件事都行,上了一会儿课忽然发怒是怎么回事?
梁扬是气的,看起来又很委屈,怕沈淮误会他,说:“我虽然不开心,还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出去了。”
他没跟沈淮说,当时他站在门外听到沈教授在讲台上说,明星就有特权了吗,明星是该被管制的。
“我以为这样就行了,没想到下课后,沈教授又跟我说,不用参加期末考试了。”
“我气不过,追着他去理论,也想求情。”梁扬脑袋耷拉了一点,“然后我们就在校园吵了一下,沈教授把书摔到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