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说话的时候，涂勇又接到一个电话，有人举报在城西的公园湖中发现了一具男尸，尸体没有脸上皮肤，也没有生殖器。涂勇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个曹毅，于是三人立即驱车赶向城西公园。
这个湖泊是市郊最大的湖，当年也是全城饮用水的出处。当然，现在家家户户用了自来水，湖也就只作为观赏湖被圈进公园里了。这湖水位于城市西，湖的另一边已经是城市边界。当他们赶到时，已经有两名警员正在检验尸体。旁边还有一位白头发的老人穿着清洁工的坎肩和长雨靴，正在说着什么。
“我是公园的管理员，也负责清洁卫生。我看这个天气，今晚可能下大雨，我就担心会有人出事，”老人开始解释，“因为这个湖畔经常会有些年轻人来郊游。我的工作是提醒他们注意不要往湖里乱扔脏东西，还有一个任务是确保来玩的游客的安全。这工作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麻烦。你们看看这边，这几天总是下雨，所以到处都是软泥，一不小心就会滑进湖里。湖水的水质不错，水草也不太多，但每年淹死的人可不少。
特别是在闸底，我们每年都会发现几具尸体，当然，有些是凶案被扔进去的。”
“你们也看到了，这湖很大，我们几个负责人要转一圈会花很多时间。如果是开着游览车，不能及时发现水面情况，所以，这儿巡逻的工具主要是开船。”说着，老人指指手边的汽船，“我们在刚才的傍晚时分转过了一圈，没有人。所以我往远处走了点儿，看到湖边有个地方聚集着大量的鱼群，我有些奇怪，就把船开过去，然后就看到了那颗头，真挺恶心的。”
三人走过去，林右只看了一眼就用手捂住了嘴，涂勇也觉得胃里的东西开始往上反。
这具尸体不知道被浸泡了多久，鼓胀得好像巨大的肉球
。他没有脸皮，血肉被水泡得发了白。更为可怕的是，经受了鱼群的啃食，已经没有了右眼，只剩一个血肉模糊的黑洞。多处肌肉也开始拉丝，有的地方还缠着水草。由于脸皮被人剥落，加上水的浸泡作用，皮肤向外翻着，使尸体的头更恶心了。在这个巨型头颅上面还有一些蛆，它们受到了惊吓似的从尸体空的眼洞里冒出
来。尸体的下腹部有一个血窟窿，那些湖里的鱼应该就是被这里和脸部扩散出来的血液吸引过来的。这里被啃食得更为严重，肠子露在体外。看样子有人对着他的下体开过一枪。
龙川对这个尸体没啥反应，于是蹲下来，戴上手套，试着去拨弄头颅。林右再也忍不住了，在草丛中吐了。而龙川从头颅嘴里取出了一只长针。
尸体和大头针都被送回警局，老人开船带着三人赶往发现尸体的地点。遇到这么恶心的事情，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到了，就是这里了。”巡逻的负责人把船停下，指着岸边说道。
“能不能再靠过去一点。”涂勇说。
“好的。”
这地方地势略略低下去，尸体就是被搁浅在这里的。由于没什么人会到这个荒僻的交界地来，所以它不知搁置了多少天。看来是随着这几天下雨，湖水水面上涨，这尸体的上半身被推出来，之后苍蝇在裸露的伤口上面产卵。
没有脚印，因为必然被这几天的雨冲刷得消失得无影无踪。岸边上就是车道，任何人都可能开车到这里扔下
尸体。
所幸的是，尸体被发现了。但是这又意味着什么？涂勇心想，这几天连报失踪的人都没有，谁会来认领这具尸体？这显然
不是刘燕说的曹毅，因为尸体的胸口完好无损，没有被枪击的迹象。
林右对龙川低声道：“老大，这里——也算是那个圆圈的所在地吗？显然距离有点儿远啊。”
龙川沉吟道：“看起来是，如果按照地图划线的话，就看下一具尸体在哪儿被发现了。如果不是两只圆形相套，那就不是招魂。”
“不是招魂的话，会是什么？”
“不好说，不同的图形有不同的意义。”龙川说。
这次发现了尸体后，立即运到了市局，让法医进行检验。
实验室里，法医指着尸体的咽喉：“这里被锐利物刺穿，虽然被水泡得模糊不清，但伤口无疑还是存在的。它的穿出口很细小，可能就是那个长针造成的。它是斜着向下刺出的，就在喉结下面，喂，你们过来看看。”龙川和涂勇围了上去，林右则把脸扭向一边，又有点想吐了。
“有一点让我疑惑，如果
这长针是人为塞入，那么一定会造成食管的伤害，但是没有。那么，如果是吞咽造成的，这个大头针应该从下膛刺出，也不会出现在在这里。这个位置表明不论是别人强迫还是他不得不这么做，总之是他自己把这根针咽下去的。但是，进入食管之后，大头针应该继续顺行，为什么会扎出来呢？我的推测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开枪了，并且打在腹部，这一下造成了震动，结果使得这针偏离原来位置刺破了组织。之后人死后身体僵直，针被牢牢地固定在了这一位置。”
“凶手开了枪然后割下了他的生殖器？”
“我觉得，这一次面具杀手是用别的办法做了这件事。”法医说。
“什么办法？”涂勇问。
“大概是用那些鱼吃掉的吧。”龙川淡定地说。
涂勇的脸色慢慢变了，吃惊地看着法医和龙川。
“这个小哥说的对，是用那些鱼，别这么看着我，你来看看这些参差的伤口，就是那些鱼把这人的某处啃光了。凶手想到这办法也算创意。”法医无语地说道。
涂勇无话可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