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夜瑾煜的陪伴,萧倾月极为顺利地进入了刑部。
两人来到一处极为干净整洁的密室之中,透过小小的窗口,可以居高临下地将下方刑房的一切情况尽收眼底,却不被下方的人看见。
此时,刑房之中的不是别人,正是高佩玉。
因为她毕竟是武侯夫人,是以,刑部的人并没有对她用刑,奈何她只是一口咬定,若是没有见到萧润青,就不会开口。
是以,在请示了负责此案件的夜瑾煜之后,刑部的人,就去请了萧润青过来。
萧润青神色冰冷地走近刑房,冷眼看着高佩玉道:“你想见本候,本候已经来了。”
“侯爷……”
高佩玉原本热切的神色,在听到他没有一丝感情的话后,顿时一冷,目光悲戚地看着他问道:“侯爷,妾身只想问你一声,这十几年来,你真的,对妾身就没有本分情意吗?”
“没有。”萧润青毫不犹豫地回答。
高佩玉心中一痛,悲声逼问:“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惜?”
“没有。”萧润青眸光不带一丝情感地看着她。
“萧润青!”
高佩玉终于承受不住地痛哭出声:“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就算是一条狗,养了十几年,也应该有感情了吧!我可是你的妻子,辛辛苦苦为你打理后院十几年,你怎能如此对我?”
“你当初想要嫁给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过你,我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之所以娶你,只是因为你说你会将倾月视为己出,会好好照顾倾月。”
萧润青摇了摇头,道:“所以,你想要荣华富贵,我已经给你了,你想要武侯夫人的身份,我也已经给你了,高佩玉,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
“你……”高佩玉话语一噎。
“更何况,你所谓的辛辛苦苦为我打理后院十几年,不过是享受着武侯夫人的荣光,挥霍着武侯府的富贵,将我武侯府当成了你和别的男人纵情享乐的地方,甚至,这个男人还是敌国的奸细,这些年来,我甚至不知道有多少的情报,就是因为你的泄露出去,高佩玉,你是怎么有脸觉得自己委屈的?”
“我……”
高佩玉被萧润青的声声质问,逼得无话可说,半晌,才崩溃地大叫出声道:“我也是被逼迫的!侯爷,我也不愿意的,当初,你娶了我,却只是把我晾在后院,连看都不曾看我一眼,就连圆房,都是母亲给你下了药,你才愿意碰我……那一夜之后,你便头也不回地去了边疆,无论是我怀孕,生下孩子,你都不曾回来看上一眼……”
“之后,潘文光他潜入后院,侮辱了我,我连想要求救都无门,我也想过自杀以保声名,可是白薇已经没有了父亲的关怀疼爱,若是连我也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孤苦无依了……为了白薇,我只有忍辱偷生,当初我寄了一封又一封信给你,求你回来,可却得不到你只字片语的回复。”
“再后来,母亲装病,你才愿意回来,我也数次想要和你说这件事,可是你给过我机会吗?你只是回来两日,发现母亲是装病之后,又匆匆走了!”
高佩玉目光悲凉地看着萧润青,神色带上了癫狂:“人的心不是一天凉的,萧润青,你从来不曾将我视作妻子,当初之所以娶我,不过是以为我会真心疼爱萧倾月,我又何必再为你守身如玉?你不疼爱我,自然有别的男人来疼爱我,甚至别的男人比你做的更好。”
听到她如此露骨的话,萧倾月不由有些脸热地而别过头,不敢去看身旁的夜瑾煜。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萧润青依旧冰冷的声音传来:“你若是怨我怪我,我受着便是,你要和别的男人苟合,我也无所谓,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倾月动手。”
“咳咳……”听到萧润青这话,萧倾月不由无奈地抬手抚了抚额头,有些不忍心去看高佩玉的神情。
她这位父亲,该是多么耿直,才能说出无所谓自己妻子和别人的男人苟合的话。
“我对她动手又怎么了?谁不知道,当初蓝迦瑶可是挺着大肚子嫁给你的,这萧倾月说不定是别人的野种……”
一直神色淡漠的萧润青,在听到她这句话后,顿时面色一变,爆声喝道:“住口!你若是再敢出言侮辱迦瑶和倾月,休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哈哈哈哈……”
高佩玉状若癫狂地大笑道:“事到如今,你觉得,你还能怎样不客气?萧润青,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为什么没有把喂给萧倾月的噬神散换成鹤顶红,直接杀死这个野种……”
“啪!”
高佩玉恶毒的话,被萧润青一个巴掌打断。
“的确,你现在是舍得一身剐,但你别忘记了,你的背后,还有高家!若是再敢出言侮辱倾月半句,我就让你高家付出代价!”萧润青话语如冰,瞬间将高佩玉周身一冷。
“萧润青,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混蛋!”
“老老实实将你为潘文光做过的事情,一字不漏地说出来,否则,高家,也就不用存在了!”萧润青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萧润青,你回来!你回来!啊啊啊啊!”高佩玉崩溃地大笑出声,却换不来萧润青一个回眸,一如这十数年来的每一次离别。
密室中,夜瑾煜看着冷静下来后,心死如何地被刑部的人问话的高佩玉,开口说道:“武侯他,是真的很疼你。”
萧倾月垂下眸子,敛去了眼眸中的感触,心中感触万千,既然如此疼爱她,为何当初要将她一人留在武侯府中,孤苦无依地被凌虐而死。
“当初边疆告急,武侯临危受命前往边疆,不得不将你托付给高佩玉和老夫人照顾,当时的他,的确是没有其他选择。”
夜瑾煜仿佛是知道萧倾月此刻心中所想一般,开口说道:“而一开始,高佩玉也的确是将你照顾的很好,否则,她也坐不上武侯夫人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