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大山都是我的猎场
“我这哪里说错话了?”周建军都懵了,自己说的都是好话啊,老丈人咋这样呢?
这时,就听见轱辘磨地的声响,有人从食堂仓库里拽出来一台秤。
这年头,这种称重秤没有电子的,上面横着有标尺,一端往上挂秤砣。
而秤底下带轱辘,人拽着就能走。
后面还有两个人,一人抱着一把两米来高的铁梯子。
那秤才多大啊?
野猪放上面,头和屁股都得落在地上,哪能称出来啥啊?
于是,就往秤上横着放两把铁梯子,再把野猪抬到铁梯子上,这样野猪身体就不会接触到地面了。
最后,称出多少斤,再把梯子重量一刨就完了。
秤拉到爬犁前,两把梯子也并排横在了秤上,这时周建军招呼众人帮忙,帮把野猪往梯子上抬。
在场有三十多人,没有不给周建军面子的,听他一说便往野猪周围围了过去。
众人一动,人群散开,只留赵军背枪站在那里。
“呵!”看见自己儿子,赵有财脸皮一抽,冷笑一声。
“呵呵呵呵……”赵军呵呵笑着,走到赵有财面前,叫了声“爸”。
赵有财一打量,自己儿子这一晚上折腾下来,不但丝毫不显狼狈,反而换了新的棉衣、棉裤,穿的人模狗样的。
赵有财把头一扭,往秤前走去,此时猪神已经被放到了上面,周建军正加秤砣呢。
“多少?”赵有财往标尺上看去,周围众人也围了过来。
一千零五十三斤!
周围人发出阵阵惊呼,周建军又请人帮自己把猪从秤上抬下,再抬到杨宏的爬犁上,请杨宏帮自己将其往后勤处拉。
见周建军要走,赵军忙和赵有财打了声招呼,就跟着自己姐夫走了。
等到了后勤处,周建军叫后勤处的人,将这猪神暂时抬放到了大库里。
出来以后,周建军先向杨宏道谢,“杨把头,今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杨宏笑着说道:“平时我跟赵技术员,我们处的都挺好,这都小事儿。”
杨宏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他来帮忙,是冲着赵军来的,要过人情也是跟赵军之间。
他这么一说,反倒让周建军觉得这人不错,当即从兜里拿出两包烟,很自然递给杨宏,并笑着说道:“我家赵军可好了,你们好好相处,有机会咱们再好好聚聚。”
周建军这就是客套话,杨宏心里也清楚,今天能跟周建军认识,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他能巴结的人,只有赵军。
所以,杨宏只是笑着把烟接过来,并没再说什么。
“姐夫啊。”这时,赵军说话了,他知道周建军还有很多事要办呢,于是便和周建军告辞,道:“那你先忙着,我们先走了。”
“行。”跟自己小舅子,周建军自然不用客气,当即顺势送客,道:“那你们慢点哈。”
杨宏赶着爬犁,出了林场才停下,问赵军道:“赵技术员,我直接给你送回家去呗。”
“杨哥,别送了,这我都没少麻烦你了。”
听赵军对自己的称呼从杨把头变成了杨哥,杨宏心中大喜,忙说:“那怕啥的,我给你送回去得了。”“可别的。”赵军道:“我不是跟你客气,这眼瞅着到午后了,你赶爬犁不好往回走了。这么的吧,你给我捎回楞场,完了我顺那边下去,离家还近。”
“那也行!”杨宏一听也对,等午后山上雪一化,山阳面不是干地,就是泥的,赶爬犁确实没法走。
于是,杨宏就带着赵军回了78楞场。可是回到楞场以后,他就说什么都不让赵军走,非得留赵军吃了午饭。
等吃过午饭,赵军又在把头窝棚里歇了一会儿,才与杨宏道别,下山回家。
一进屯子,赵军先没回自己家,而是直奔张援民家。
进院、拍门、进屋,一看张援民和杨玉凤两口子正在炕沿边编筐呢。
“呀,兄弟,你回来啦?”看到赵军,张援民忙把编了一半儿的筐往旁边一放,就奔赵军迎来。
“走,大哥!”而赵军,第一句话就是:“跟我走,咱找屯长要钱去!”
“好嘞!”张援民闻言大喜,忙从炕上拽过棉袄就往身上穿。
“嫂子,我先走了哈。”赵军又和杨玉凤说了一声,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兄弟,晚上回家吃饭啊。”杨玉凤还追着喊道。
“再说吧。”
赵军出门不久,张援民就追了出来,二人一路往屯部走去。
赵军问张援民道:“大哥,那帮猪都拉回来了吧。”
“嗯呐。”张援民点头说:“昨天晚上拉一趟,今天上午拉两趟,都整回来了。”
两台拖拉机,昨天晚上主要拉的黄毛子和一部分老母猪。而今天拉剩下的老母猪和大炮卵子,这些更沉,李宝玉和那个司机一上午拉了两趟。
赵军不知道李宝玉没去上班,还以为都是赵国峰找的人、找的车呢,便又问道:“泡完秤没?一共多少斤呐?”
“一共啊……”张援民想着说:“黄毛子正正好好二十头,完了还有三十一个老母猪、二十四个大炮卵子,一共一万七千六百多斤。”
“嗯,也行了哈。”赵军闻言,点了点头。开春的时候,山牲口都瘦。此时的黄毛子肯定不过百,成年的母野猪也就二百斤,炮卵子有大有小,一万七千多斤也就不少了。
一斤两毛钱,这还三千五百多块呢。
赵军和张援民一到屯部,发现屯部锁门,便往赵国峰家走去。
此时赵国峰正在家里,坐在炕上,右手拿着笔在稿纸上写东西,左手则捂着左边腮帮子。
他媳妇秦小娟从对面屋过来,手里还拿着一联塑料纸包的去痛片。
“国峰啊,你赶紧整两片吃上。”秦小娟把去痛片放在炕桌上,又去拿茶缸到了一下子水。
赵国峰已经撕了两片去痛片放进嘴里了,正好接过秦小娟递来的水,喝了一口仰脖把药顺了下去。
“唉。”秦小娟再接过缸子时,摇头叹了口气。
赵国峰瞥了她一眼,道:“你这干啥啊?唉声叹气的。”
“还我唉声叹气的。”秦小娟没好气地说:“你瞅你干那事儿?巴掌大的屯子,非跟人家大队比啥?这回好,人家孩子把猪给你打回来了,我看你拿啥给人家钱。”
“唉!”一提这个,赵国峰也长叹一声,把头一低,说道:“谁寻思他能打这么多呀!”
“那你咋整啊?”秦小娟道:“话你都给人家说出去了,你还能不给人家孩子钱么?”
“唉!”赵国峰又叹口气,然后只觉左边后槽牙一疼,当即捂着腮帮子说:“哪能不给么?那要不给,咱咋搁这屯子待了?”
就在这时,外屋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赵金山直接蹿到里屋,吼道:“爸,不好了,赵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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