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女士送衣服的第二天，一早起来季凉就觉得格外愣，她趴在窗户上看了两眼，然后忍不住把人都叫起来了。
“下雪了！”昨天半夜下的雪，不算大，但是飘飘洒洒了几个小时，这个时候外面都是一层银白了。
女生们都兴奋莫名，虽然从小到大没少见过下雪，可每年的第一场雪还是让人格外兴奋的。所有人都立刻起床，然后穿得厚厚实实的出去踩雪。
这还是孙姣姣提议的。
“我们去操场踩雪，顺便背课文好了。”
几个女生穿得如同棕熊一样，摇摇晃晃出了宿舍去操场。
学校倒是有路灯亮着，不过她们也都带的有手电筒，宿管阿姨见她们兴奋也不拦着，只说让她们慢点走，注意安全，别摔跤。
在操场里转了两圈，脸都冻得凉飕飕的，她们这才一起回教室。
进去之前把身上的积雪都拍拍，然后跺跺脚，不把雪水带进去，免得教室里温度低了。
坐下的时候，她们还有点兴奋，小声讨论中午要不要也去喝羊汤，庆祝一下下雪。
季凉在一旁默默说了一句：“庆祝下雪不应该吃雪糕吗？”
所有人都被她这话给冷到了，小声的讨论也没了踪影，每个人拿出课本开始早读。
季凉不觉得自己说错了，就是吧……他们这边还没暖气，下雪天吃雪糕是有点傻。可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不可抑制的往外冒，怎么都压不回去。
等到课间操的时候，她就趁着下雪取消课间操跑去小卖部问有没有雪糕。
还真有！
不过是夏天卖剩的。跟其他需要冷冻的东西放在一起，老板扒拉了几分钟才给她找出来。
季凉就在风雪中缩着脖子，缩着手打开雪糕一边吃一边回教室。
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到教室的时候她才吃了不到五分之一。
大家见了都忍不住起哄，季凉这会儿反而不觉得冷了，只觉得雪糕甜甜的，吃进去有种冬天吃雪的错觉，反正挺舒服的。
见她吃得高兴，又有几个学生忍不住跑去小卖部买雪糕了。
他们班的学生，把小卖部夏天剩下来的雪糕都买完了！
老板见到季凉的时候，还特意跟她说起这件事情，说感谢季凉帮他这个忙，顺带送了她一个卤蛋。
季凉捧着卤蛋回去，越想越觉得这事好玩。
等到周日季女士来的时候，季凉还傻乎乎把这个当笑话说给季女士听。季女士听了脸色都变了，忍不住拍了季凉后背两下，“你个傻丫头，那么冷的天还吃雪糕！”
不过大概大家身体都不错，又年轻的缘故，没人因为下雪天吃雪糕生病的，也是万幸。
季女士把季凉训了一顿，越来越觉得女儿不省心，给她买了个耐脏的黑色长款鸭绒袄之后，又带着她在商场吃了一顿饭，期间叮嘱了无数生活小细节，这才把人给送回去。
季凉回去的时候人都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来，觉得满脑子都是季女士念叨的那些话。
她倒是不觉得烦，就是有些头蒙。
下雪之后，日子过得好像特别快一样，等到季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又要经历一次“一天内沉浸式月考”了。
考完放假回家，就要拿下学习的学杂费和书费了。
再过两周就是全市的期末统考，这次考完不放假直接再上到过年腊月二十七才放假。
整个寒假只有八、九天的假期，正月初五就要开学，当天上晚自习。
这个时间堪比初三！
学生们哀嚎一片，覃老师笑眯眯说：“腊月二十七晚上到家，还能帮着家里干活，大年夜陪着粘人一起过，初一到初三走亲戚，初四还能休息一天。”
这么一听感觉更悲催了有没有？
季凉和尹娟对视了一眼，大约真的是被学校的考试模式给训练出来了，半点都紧张不起来。
之后的安排果然跟覃老师说得一模一样，不过等到统考最后一天的时候，他们吸取上次的经验都是做完卷子就立刻交卷，倒是再晚自习之间有三个小时的自由时间。
一群女生就商量着去逛商场！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男生那边也知道了消息，干脆就一群人出去。
有自行车的都骑着车，然后带着没自行车的同学，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出去很是惹人注意。
季凉随身带着钱，她手头从来就没缺钱过，季女士除了生活费之外，三不五时的还会塞零花钱给她。还有上次让她喝羊汤的三十块钱，季女士也没有收回去。
商场里东西不算便宜，不过也有一些精致的小东西，物美价廉的。
一群女生转了一圈，最后只有黄香云和季凉买了东西，其他的最多也就是买几毛钱的糖果。
因为不是供销社，所以营业员的态度都算好，没有遇到甩脸色给他们看的情况。
男生们还有人偷偷摸摸买了烟，季凉没注意到是董梦看到了拉着她说的。
沈杰正好过来，见她们看过去就笑嘻嘻说：“别告诉覃老师啊，他们抽这个提神。”
吸烟确实能提神，可提神的办法多了，这东西对身体不好啊。
季凉没说什么，保证不当同志们的叛徒，一群男生这才嘻嘻哈哈笑着走了。不过就算是这样，回头男生那边还给女生们送了糖，算是封口费。
季凉买了几个笔记本，另外还买了墨水和一直新的钢笔。
他们现在学得越来越深，季凉干脆就用红色的墨水来标注一些她容易做错的地方，蓝色的墨水正常做笔记。这样看起来清清楚楚，以后复习起来也方便找重点。
这次逛完商场之后，他们学习时间就更紧张了。老师们偶尔还会占用下课时间给他们发个试卷啊什么的。
市七中资金充足，也不用像他们初中那样用油印的卷子，这些都是打印出来的，不会一不小心就摸一手的墨迹。
卷子发下去就是给他们课余时间做的，老师留下个时间说清楚哪一天开始讲，他们在讲卷子之前要做完。等到讲的时候就同桌互相交换卷子帮忙批改。
老师们连卷子都不检查做完了没，全凭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