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学生之间的风气还算好，虽然难免会有些小偷小摸的事情，可大致上都说得过去。季凉的蝴蝶结不算是什么贵重东西，班里还有人把钱什么的放在课桌桌兜里呢。
要真是小偷，就去偷钱了。
季凉也是认同孙姣姣的说法的，更何况她都不认识韩琳，对方总不可能盯着她来偷。
见她认同，孙姣姣也松了一口气，低声说：“这件事情都怪我，是我多管闲事了。我就是看不惯黄珊珊她们欺负人，你不知道，她们几个女生拉着韩琳扯得她衣服都破了。”
“覃老师没管？”季凉有些惊讶。
黄香云在一旁低声说：“要不是覃老师听到动静回来，说不定得闹多大呢。”
“覃老师知道了，估计回头还会喊你去问问，所以我知道你来了就赶忙找你通个气。”孙姣姣冲着季凉笑笑：“回头我请你喝羊肉汤！”
季凉笑着应下，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果然，等到季凉提着热水壶回去的时候，宿管阿姨看到了就喊她，说是覃老师找她呢。
季凉把开水壶给了孙姣姣熟门熟路去覃老师办公室。
覃老师笑着让她坐下，问了她最近学习怎么样，然后才说起来蝴蝶结的事情。
季凉倒是没有做戏，只说有个蝴蝶结弄脏了，所以给扔了。其他的甚至都没多问一句，覃老师点点头：“那我知道了。”
说着，他还给季凉一包酸梅粉，“知道你们小姑娘爱吃这些酸酸甜甜的，拿去吃吧。”
季凉就开开心心出去，出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一个瘦瘦高高的女生，剪着有些过短的头发，双眼通红跟着一个跟她有几分相似的妇女身后。
母女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不过仔细看也能看出修改和缝补的地方。
季凉跟她们擦肩而过，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应该就是韩琳母女了。
果然，母女两人在办公室外面停了下，然后才进去。
不过这都跟季凉没什么关系了，她回去宿舍收拾东西和孙姣姣一起去食堂吃晚饭，然后直接去上课。
吃饭的时候，沈杰也过来了，问的还是蝴蝶结的事情。季凉直接说是自己扔了的，沈杰怀疑地看了她两眼，然后才说：“黄珊珊确实过分了，韩琳人不错。”
孙姣姣意外地看着她，一旁的黄香云唇角动了动没说什么。
沈杰过了一会儿才又说：“人穷并不代表就一定是小偷！”
这话季凉是认同的，所以才愿意相信孙姣姣的判断，给韩琳打掩护。
四个人吃了饭，一起去教学楼，等到楼梯口的时候就遇到了等在那边的韩琳。
韩琳一双眼睛大大的，是单眼皮，看人的时候透着几分沉静。她目光在几个人身上徘徊了下，看到季凉的时候迟疑了下，没有立刻说话。
孙姣姣给她们两个做介绍。
韩琳的目光惊讶中有些说不出来的东西，她冲着季凉点点头，低声说：“谢谢你帮我作证。还有孙姣姣和黄香云、沈杰你们那天能帮我说话。不过，我捡到的蝴蝶结不是她扔的。”
她说着伸手，摊开掌心露出那个让她受尽屈辱的蝴蝶结。
蝴蝶结被洗得很干净。
“你看看是你的吗？”韩琳对季凉说。
季凉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蝴蝶结，不过她没有立刻承认反而是拿起蝴蝶结看了下墨水的位置。
这就是她丢的那个。
韩琳见状没有接回她递过来的蝴蝶结，只认真道：“这个蝴蝶结确实是我捡的，有好几天了，是在做值日的时候去倒垃圾，看到有人把这个丢到了垃圾池的旁边，还用力踩了两脚才走的。”
她过去的时候好奇看了一眼。
覃老师的班上，有不少女生会带着蝴蝶结，大大小小不同样子的。韩琳一直很羡慕，但是这个东西确实很贵，对于她来说，可以算是两三天的饭钱了。
所以她就把羡慕埋在心底，平日只会低头努力学习。如今看到有个女生扔了一个蝴蝶结，就算是被人踩过几脚的，韩琳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欢捡了回去。
她文理科分班之前在高一六班，跟覃老师这班的学生没有交流，宿舍也离得远一些。所以没有人知道季凉丢了蝴蝶结，也不知道是这样的。
韩琳回去之后把蝴蝶结仔仔细细洗干净，又晾晒好了，等到国庆前放假那天这才忍不住戴到了头上。
结果就被黄珊珊说是小偷，还扯她的头发。
韩琳虽然家境贫寒，可内心还是骄傲的。就算是有孙姣姣几个人作证，她心中也懊恼不已，觉得是自己贱，捡了别人不要的东西才惹来的麻烦，所以回去之后就自己拿着剪刀把头发给剪得乱七八糟。
韩妈妈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心疼女儿又恼火她随便乱捡东西，最重要的是担心她因为这件事情被人当成小偷，所以假期已结束就陪着她一起来学校了。
韩琳刚把韩妈妈送走，回来专门在楼梯口这边等着他们的。
听到韩琳这么说，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最后孙姣姣看向季凉，问道：“你之前不是有怀疑是谁偷了你的发卡吗？”
季凉点头，简单形容了下王娇的外形，韩琳不太确定。
“有点像，但是我不确定。”这种形容毕竟是比较模糊的，她被人冤枉过，所以不敢大意给出肯定的回答。
季凉想了想，示意她跟着自己过来，让她站在自己班级的窗户旁往里看，“你看那天看到的女生有没有在。”
王娇这个时候已经在班里了，正在跟前桌的一个男生说话。两个人说说笑笑，声音都隐约传了过来，说是让男生请她吃炸串夹馍呢。
韩琳认真朝着班里看过去，很快就注意到了王娇。
她仔细辨认了下，然后才说：“好像是那个女生，跟男生说话的那个。不过，当时我跟她有点距离，所以并不十分确定。”
只是有八分像。
季凉点点头，笑着说：“谢谢你了。”她不准备把这个事情再闹大，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