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设听了季女士的话急了，立刻起身喊道：“怎么跟我没关系，那我是我的种，是我的闺女！”
“你的闺女？”季女士冷笑：“谁能证明，凉凉爹在她刚出生就没了，你不过是去清水锅上山下乡的知青而已，我想着多年没见面才打个招呼，没想到还能半路跑出来认闺女的！”
季女士完全展现了自己牙尖嘴利的一面，“你说那是你的闺女，是说咱们结过婚了，那结婚证呢？就算是离婚了，那离婚证呢？实在不行，闺女的出生证明你有吗？我看你是什么都没有，怕是连我家女儿是正月初十过生日都不知道！”
“谁说我不知道呢！大妞就是正月初十生的，我记得清清楚楚还没出新年呢。那天下了好大的雪，你半夜就发作起来了，我借的架子车，给你铺了两层厚棉被，又给你裹了两层，这才连夜推着车把你送到县里医院的。”孙建设立刻反驳，“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就是正月初十，大妞出生的。”
季女士看着孙建设，唇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门外季凉也是冷笑。
她是没出新年的生日，不过不是正月初十，而是正月十二。
听到这里，她掀开直接站直了身子进门，看着错愕不已又有些慌乱的季女士，冲她笑了笑。
“娘，我提前回来了。”
季女士有些手足无措，她根本就不想季凉面对孙建设，不想让她再被孙建设伤害。
季凉走过去，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低声道：“娘，没事。”她说着转头看向孙建设，笑了下：“孙叔叔你说错了，我不是正月初十的生日，我是正月十一。我娘是故意说错试探你的，你这不就露馅儿了吗？”
孙建设一见到季凉就心底发怵，闻言一愣，错愕得看着这母女俩。
季凉和季女士眉眼都长得很像，现在看着，他都有种恍惚的感觉。
季凉到底是正月初十生日，还是正月十一？
不对，他不是来讨论季凉的生日的，他是要认女儿要钱的。
孙建设用力摇头，“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你是我的女儿这我还能弄错，不然几年前你跟我要抚养费我能给？”
季凉眨了下，“孙叔叔你这里……”她指了指脑袋，“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你自己有老婆有儿子的，你还记得吗？而且几年前，你什么时候给过我抚养费？”
季凉笑了起来，歪着脑袋格外的可爱：“你有人证，还是有物证？”
他原本有物证的！
孙建设心口一疼，想起当初被季凉撕碎了的“借条”。他当时就怕被送到派出所，就怕被老丈人一家知道自己以前结过婚，还有过孩子，却没想到会有如今的场景。
季凉笑眯眯：“看孙叔叔的样子，怕是没有吧。你这么空口白牙，还想当我爹，还非要说给过我抚养费，这话要是传出去，也不知道秦阿姨会怎么想呢？”
孙建设浑身一紧，想起家中的母老虎，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疼的。
他咬着牙：“大妞，不对，季凉，对吧。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当初你就拿姓秦的一家威胁我，让我给你了两千块钱的抚养费，如今你翻脸不认人可不行？我当爹的也算是尽到了养你的义务，如今你赚钱了，是不是也得给我这个当爹的？”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了。
季凉和季女士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孙建设到底图的什么了。
说白了，能让孙建设主动找上门来的，除了钱就没有别的理由了。
只是，孙建设是怎么知道她们有钱了的？
季凉心中有些疑惑，回想起孙建设说的话，突然明白过来。
孙建设不是知道她们有钱了，而是认为她赚钱了。
这个她，指的就是季凉自己。
而季凉恰好在今天上午收到了市七中给的一万块钱的奖学金。
季凉笑了下正巧看到一旁的录音机，她记得之前季女士还买过一些空磁带，说是准备带去庙会现场录一些戏听呢。
这会儿空磁带在录音机里。
“孙叔叔，你是怎么知道我赚钱了的？”季凉说着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挎包里拿出了存折放在了一边，而她另外一只手则落在了录音机的录音键上。
“咔嚓”
“谁告诉你的？”
季凉用提高的声音压下了录音键的声音，而孙建设一双眼睛都火热得盯着季凉放在另外一边的存折，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更没有听到那声“咔嚓”声。
他一挥手：“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看你们母女现在也不缺钱，你给我一万块钱我立马就走，不然的话，你这裁缝铺的生意也别想做了，你也别想去上学了！”
第一句他是威胁季女士的，第二句则是对着季凉说的。
“一万块！”这数据还真准。
“你说什么？！”季女士的声音跟季凉一起响起，并且随手抄起了一旁挂衣服的晾衣杆，直接就往孙建设的身上抽：“你敢威胁我要毁了我女儿的前程！孙建设，你信不信你敢动凉凉一根指头，老娘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活着！”
季凉就是季女士这么多年来的逆鳞，孙建设可以说是一脚踩在了季女士的雷点上，偏偏他还不知道死活，还叫嚣着：“你们把钱拿出来，我就放过你们，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季凉“咔嚓”是声关了录音机，回头就抽出小臂长的实木划线的尺子帮着季女士打人。
孙建设一边躲一边叫，最终被打了出去，还叫嚣着威胁：“不把钱给我，你就等着吧！”
季凉见状，拿着尺子就往孙建设的脸上抽。
孙建设吓得连连退后，直接一脚摔了个屁墩儿，正巧让季凉那一尺子落空了。
街上的人早听到裁缝铺里的吵闹，这会儿见状都指着孙建设哈哈笑了起来。
孙建设面红耳赤，然而迎上季凉阴冷的眼神却是浑身一个哆嗦，吓得翻身爬起来就跑了。
等着人跑了个没影，季凉这才回头扶着季女士安慰她：“娘你别生气，人不是被我们赶跑了吗？这种地痞流氓，就不该跟他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