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唇角微微动了动，到了嘴边的话还是给咽回去，只看了一眼沈城，无声示意自己出去一下，让他劝劝江少楠。
沈城冲她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她放心。
季凉起身离开，换了一个地方借了几张纸用随身的笔写写画画。
听到脚步声从身边离开，江少楠糊弄了一把脸，双眼发红看着沈城苦笑：“我吓着季凉妹子了吧？”
沈城还没说话，江少楠又道：“要不是我，你跟季凉妹子大约可以去看看电影什么的。”
“你别想那么多。”沈城无奈，轻轻给了江少楠一圈，让江少楠又倒在椅子上，这才道：“是兄弟就别说这种客气话，我这些年还是存了一点钱，你要是用得上的话……”
“得了吧，你那点钱，还是留着当老婆本吧。”江少楠直接拒绝：“我这不是一两天的问题，股市的事情，也影响到生意，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真不用？”沈城问。
江少楠想了下，然后才说：“算了，你先留着吧，我要真的顶不住了，再跟你借钱。”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江少楠深吸了几口气，开始跟沈城商量这一笔钱该怎么还，是每家先还一部分，还是先换其中两三家，又或者是先还少的那部分，借的最多的那部分最后再还。
老实说，不管选哪种方式，最后肯定都会有人不满意。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大部分都结婚了，都有自己的小家庭了。
就算他们不在意这点先后顺序，可总归是有人在意的。
江少楠越想越毛躁，忍不住伸手把自己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一拳头想要捶在桌子上，可意识到这里是图书馆，还是给忍住了。
他恨恨给了自己大腿上来了一拳，龇牙咧嘴了半响。
沈城笑了笑，道：“行了，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再说你也不是什么豪赌的人，比起那些破产还欠了一屁股债的人可好得太多了。之后几年，只要你踏踏实实的，别想走什么捷径，这笔钱总归是能还上的。”
江少楠如何不知道这些道理，他可以说得上是拿得起放得下了，不然如今还在股市里舍不得割肉的人那么多，能跑出来的只怕也没两个。
他正想说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季凉回来了。
江少楠摸了一把脸，露出了个没那么勉强的笑容，对着季凉说：“季凉妹子，今天的事情吓到你了，中午哥哥请你吃饭，给你赔罪。”
“好啊。”季凉笑着坐过去，“我刚刚看到了几本讲股市的书，翻了一下觉得还挺有意思。”
“季凉妹子，你别怪做哥哥的多嘴，股市这里面的水深着呢，你看哥哥我，如今多惨？”江少楠闻言立刻劝季凉，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这自然是好意，季凉原本心底还有些犹豫不决，闻言反而笑着道：“多谢少楠哥的提醒，我就是觉得有意思，所以随意翻了翻。”
她之后又问了不少股市的操作什么的，江少楠见她好奇多少还是解释了下。
这年代电脑不发达，不少炒股的人都是在交易所那边抄黑板上的内容，然后选定要买或者要卖，再去找操作员操作的。
当然了，个人有电脑的话，其实操作就容易多了。
季凉自觉长了不少的见识，她虽然是重生的，可上辈子还真没炒过股。只是听说过几次有名的股灾，还有一些股灾中表现妖异，一骑绝尘的股票。
只是这些记忆已经久远了，她刚刚回忆了半响，心中多少有了八成把握这才回来的。
沈城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不过看着季凉一边听一边点头，神色间不自觉带出来的若有所思，他心底还是多了几分怀疑。
季凉这样子可不像是只感兴趣那么简单。
她倒是想要入市试试伸手的样子。
沈城目光不自觉一直留在季凉的脸上，让江少楠注意到忍不住笑了笑。他这个兄弟，可真的是落入情网了，以往什么时候见过他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的？
当年还嘴硬口口声声说把人当成妹妹。
啧，如今怕已经变成情妹妹了。
跟季凉聊了一通，江少楠莫名心情好了不少，股市的跌跤确实不是他的错，大环境下就是如此，并非是他能力不足。
午饭自然是江少楠安排，一行三人还又去接上了季女士，四个人去吃了烤鸭，算是给江少楠接风。鸭架让人炖了下火的汤，一人喝了一碗，冒出一层细汗，简直再舒服不过了。
季女士不知道江少楠炒股的事情，席间说的也是一些日常，偶尔还招呼他们去火锅店那边吃饭。
“虽然夏日里吃火锅热了些，可我们那边也是有空调的，偶尔吃上一顿阿姨请客。”
“多谢季姨了，回头我肯定不客气，得多去吃两顿才行。”江少楠笑着应下，等着吃完饭送季女士回去服装店。
季女士问他们下午有什么安排，季凉说她还得去学校图书馆借几本书。
季女士看了看沈城和江少楠，见两个人没有丝毫不耐烦，她终于敏锐了一会儿，忍不住找了个借口把季凉给叫进去，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跟他们是怎么回事？”
说着，季女士的眼神还往外面瞥。
季凉微微一愣，转而失笑：“娘你想太多了，我们就是朋友。”她笑着道：“江少楠遇到了点事儿，不好跟家里人说，这才拉着我们出去透透气。”
“真是这样？”季女士有些怀疑。
季凉心里还想去南方股市交易所看看呢，这会儿被季女士怀疑自然是半点犹豫都不敢有的，立刻道：“本来就是真的，他们哪个不比我大个六七岁，哪里看得上我一个黄毛丫头？”
她说着失笑：“娘，我还想着去南边玩玩呢，到时候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我们？”季女士声音忍不住扬高：“你要跟沈城和江少楠一起出去？”
季凉正想说是，然而看着季女士瞪大的双眼，到嘴边的话立刻咽了回去，可她那点犹豫的神色还是被季女士看在了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