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城脸色不太好，季凉握着他的手，手指轻轻在他掌心勾了勾。
他脚步慢下来，季凉重复了自己的问题：“你知道之前的事情？”
沈城低声说：“你打电话找江少楠的时候，我正好过去那边。”
所以，江少楠才能那么快查清楚一切，因为干这件事情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是沈城。
季凉一瞬间就明白过来，“那……李书航的那些东西，你都还留着？”当初沈城找的照片可精彩，李书航跟一群半裸着的男人站在一起让人挑，被灌酒，被人搂着捏屁股……
“嗯。”沈城喉头微微动了下，握着季凉不老实地手，低声说：“我留了一份原件，我担心这个人不甘心，会找你麻烦。”
没想到今天刚好就用上了。
两个人转了一圈，选了一个餐馆吃饭，刚在里面坐定就听到隔壁传来叫骂声：“让你送个饭送了半个多小时，你要是不愿意干现在就滚蛋！”
季凉回头看了一眼门外，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餐馆外面的台阶下，隔壁餐馆的老板骂得挺难听的，李书航一开始只低头不语，半响才突然发作，把身上的衣服一扯冲着老板扔过去。
“老子不干了！”
他说着转身走了，根本就没意识到隔壁餐馆里季凉把整个过程看得清清楚楚。
季凉舒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肯定不会圣母到觉得李书航可怜，只是觉得，李书航这样的渣滓，不管去什么地方，可能都会抓住机会爬起来。
“别担心。”沈城拉回她的注意力，低声说：“先吃饭吧。”
这是一家砂锅饭，老板开了几年的老店了，说是祖传的手艺，砂锅端上来掀开盖子的时候，里面还滋滋作响，香气一下子就扑了出来。
吃过饭两个人就去看电影，这次的电影质量一般，看得人也不算多。季凉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摸到了沈城的手，低声说：“我想起一个笑话……”
沈城轻轻“嗯”了声，因为刻意压低了声音的缘故，那让人心痒痒的磁性一下子就带出来了。
季凉的手指轻轻在他手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仿佛每一下都挠在了沈城的心上一样，让他心里痒乎乎的，有点想要抓住那只作乱的手，又有点不舍得。
“一群人凑在一起聊天，说起来了在看电影的时候都干过什么大胆的事情……”季凉抿了下唇，黑暗遮住了老司机的羞涩，她声音微微发颤：“大家说得热火朝天，什么跟男女朋友一起做过的亲密的事情啊都说了个遍，一个比一个大胆。”
“等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就有人催问他干过什么事儿？”
沈城喉咙有些发紧，季凉凑得太近了，几乎贴在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随着她说话落在耳边，脸颊上，让他的注意力几乎都没有在这个笑话上。
“然后呢？”他开口，声音带着几分低哑。
“然后啊……”季凉又近了些许，“那人说，我是电影院的播放员，你们在电影院里干的所有的事情，实际上——”
沈城转头，两个人的额头几乎都要碰到一起了。
黑暗中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目光不由自主往下落，看着季凉唇微微抿了一下，又分开……
“……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季凉说。
沈城呼吸都屏住了，听到这里浑身一僵，甚至不敢再往前半分。
季凉偷笑了下，飞快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下，然后就规规矩矩坐好，直视前方。
“……”沈城看着那张映着屏幕仿佛在发光一样的侧脸，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季……凉……”
他现在可以肯定，季凉就是故意的。
“嗯？”季凉扭头，双眼里都是笑意：“其实，你仔细想想……”她咬着下唇顿了下：“就算有播放员，可他也不认识我们，是不……唔……”
沈城一把把人拉近，低头堵住了那张让人又爱又恨的嘴。
……
出电影院的时候，季凉一张脸微微发红，唇微微有些肿。
借着电影院的黑暗，沈城彻底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做玩火自焚。沈城倒是没有太过分，甚至连舌尖都没有碰触她。然而，两个人的唇分分合合，柔软的摩挲在一起，却让她有种比任何时候都紧张，都要心跳加快的感觉。
她……忍不住舔了下唇，微微刺痛的感觉。
被握着的手忍不住轻轻挠了下沈城的掌心来表达不满，惹得沈城低头用目光询问她怎么了。
季凉指了下自己的唇角，“沈城，我疼。”
沈城眸色都在一瞬间暗下来了。
两个人一起去买润唇膏，季凉倒是没为难沈城，自己直接挑了常用的那款，厚厚涂上一层之后这才松了口气，觉得舒服了些。
“哥？你怎么在这儿？”一个惊讶的声音在店里响起，季凉回头就看到一个明眸大眼的女生冲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同龄人。
女生一过来自然而然看到被沈城身形挡住的人，她双眼发亮，看了一眼季凉又飞快转头看向沈城：“二哥，不介绍下？”
说着，她还用眼神示意。
沈城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上沈星，冲季凉歉意地笑了下，这才道：“凉凉，这是我大伯家的女儿，沈星，比我小几岁。”
沈星冲着季凉笑了笑，然后伸手就去戳沈城的胳膊催促他。
沈城无奈，道：“这是季凉，我女朋友。”
“你好。”季凉冲着沈星笑了笑，丝毫不见局促：“我叫季凉，你跟沈城一样喊我凉凉就好。”
“凉凉啊，我可算是见着真人了。”沈星直接把沈城给挤开，搂住了季凉问道：“你多大了，我怎么觉着你比我还小呢？”
“十八。”为了避免沈城被家人口诛笔伐，季凉主动给自己增加了半岁的年龄。
“才十八啊，我记得我二哥说你是A大的学生，今年应该是大二吧？”沈星一点都不傻，把时间一换算就得出了季凉是个天才少女的结论：“十八岁的大二生，还是A大的学生……凉凉你可太优秀了，难怪我哥偷摸得也要把你藏起来，确认了关系都不舍得告诉我们……”
这话里的信息量可真够多的。
季凉忍不住看了一眼沈城，就见他有些心虚地摸了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