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云熙起chuáng刚换好衣服,燕王就已经带着一队人马等在驿馆外面了。云熙稍加修饰,便和婉儿一起跟着传话的小厮出了驿馆,驿馆外,燕王一身黑色锦衣裹身,乌黑长发披肩,颀长的身躯笔挺坐于马上,锐利深邃的目光,棱角分明的线条,不自觉给人一种压迫感,但同时也伴有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云熙不自觉有点出神,幸亏以面纱遮面,周围的人并没有发现异样,燕王扭头示意,云熙回礼便由婉儿搀扶着上了马车。
燕王在前面高喊了一声“出发”,一对人马便朝着皇城的方向驶去。道路两旁都有侍卫护行,坐在马车里的云熙心里有些担忧,不知苏姐姐安排的人怎么制造混乱。云熙透过马车上的窗户向外面看,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围观的群众里,观察好久依然看不到小五的身影,更没有事先和苏姐姐约定的见面信号“蝴蝶图案”,眼看一条街就要走到尽头了,还是不见阻挡车队行进的人来,云熙内心已经有些慌乱。突然,一支长箭从窗户直she进来,要不是云熙反应快,差一点就伤及到了人,马队一阵慌乱,只听见燕王发号命令:“保护郡主!”一队人马就已经将马车周围围的水泄不通。
云熙初开始以为是救自己的人传递消息,但是箭身上什么都没有,更没有什么蝴蝶图案,心里稍有些失望。云熙伸手用力将箭从车蓬上拔下来,仔细看,箭身有一股淡淡的木兰香,在箭头边上还画着祥云图案,一看也不是在燕南国常见的,正在思考哪里来的,边上的婉儿突然开口:“这是若羌国勇士用的箭,小心,那木兰香可不是一般香料,而是一种毒,一旦感染上就会全身麻痹无力,昏睡个把月。”“这么厉害,那看来这个she杀的人并不想让郡主死,但是这次若羌国和燕南国和谈都是事先说好的,为什么会有人对郡主下手?”云熙疑惑地问。
“郡主,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经历过一次刺杀,中间要不是得到高人护送,怕是都进不到燕南国的国都。具体的事我也不清楚,郡主没有跟我说过,她只是说此行一定不会很顺利。”婉儿如实告知,云熙也来不及想其他了,眼下这别最后自己逃不走,还成了替死鬼,这也太憋屈了。马车外面,燕王询问:“郡主,没有伤着吧?”“没事,一切都好。”云熙重新坐会座上,用手绢将箭头包裹后,将箭放到一边。
经过一番查看,仍旧没有发现异样,也没有找到可疑的人,燕王便又立刻带着人马继续前行。就在拐弯处,远处来了一队迎亲队伍,正chuī拉着向这面方向驶来,燕王命人停下让道,待对方过去了再走。谁知队伍快要接近的时候,突然一阵鞭pào声劈里啪啦想起来了,骑在马上的人被受惊的马甩了下来,受惊的马带着鞭pào横冲直撞,人群慌乱,受惊的马冲进了护送郡主的马队里,燕王用力拉紧缰绳方没被马甩出去,但是,同时拉着马车的马也不受控制的狂奔,坐在马车里的云熙,被晃得东倒西歪,云熙感觉要出事,就打算拉着婉儿准备跳下去,受惊的马拉着她们一路狂奔,马夫已经控制不住了,周围的侍卫和人群也是各个东躲西窜。
慌乱中,云熙将婉儿先一把推了下去,正准备自己也跳下去,结果马车突然一个翻车,云熙躲不及眼看马车就要压下来了,说时迟那时快,眼前一道黑影,自己突然感觉身体一轻就从倒下的马车下滑了出去,然后腰中突然被人一拉,整个人的力量都靠到对方身上了,然后缓缓地从高处落到地上。待她站定,就看见眼前方小五和小丁混在人群里,用可怜无奈的眼神看着她,还没等她抛出信息,就已经跟着人群跑了。云熙扭头看到还揽着她腰的燕王,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忙向燕王道谢“多谢燕王相救。”
制造混乱的马匹早已不知去向,不远处车队也已经安抚住了受惊的马,只是乘坐的马车已经毁了。燕王本来想要问罪,可是迎亲队伍也早已不知去向,没办法,便向侍卫吩咐赶紧又重新置办了一辆马车,队伍方才继续前行,经过刚才的混乱,马车周围和剩下的路段都被加qiáng了防卫,云熙此刻心都碎了,没有被救就算了,这下更没法施展计谋逃走了。
一行队伍顺利地进了皇宫,路上的骚乱并没有引起很大的骚动,仿佛跟不存在一样,所有的人都是充满期待和惊喜地看着这一对人马。云熙也是第一次进皇宫看到如此多官员列队欢迎,但是想到一会要献舞,心中的惊慌就又起来了。
到了皇宫,云熙跟在四皇子燕王的身后向殿内走去,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dàng;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云熙一番感慨,人无论到达什么程度,饱暖之后总是要以享乐为主,看如今的帝王,自是没了边关的忧虑,所以将日常的奢靡也尽数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