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祖承允和奚含景两个人默契的不再去提前一天晚上所发生的尴尬事情。
奚含景在洗漱完了之后就躺在了床榻之上,但是却故意留给另一侧就下了一大半的空间距离,明显能够容纳得下一个人的进去。
而祖承允在洗漱完了之后看着床上空了大半的位置,耳根略微有些红,迟疑一瞬到底还是和衣躺在了床上。
不得不说,这样默契的氛围让他们的心里都是为之一松,原先有的尴尬情景再也不见。
深夜来临,两个人就这样,躺在床上,一前一后先后的进入梦乡了。
然而祖承允怎么都没想到,虽然他很快的入睡了,但是却做了一个异常糟糕的梦,这个梦的对象更是让他怎样都没有想到。
那是一个噩梦,虽然不敢置信,但是个却让人感到异常真实的噩梦,而梦境当中的人竟是睡在自己身边,才认识没个两三天的奚含景。
梦里有一只巨大的怪物,祖承允不知道那个怪物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只知道那个怪物在一直不停的推着他往前走,让他往前看着前面不断发生的事情,但是却无论怎样都
不让他停下来。
这让祖承允感到疲惫,甚至气喘吁吁,精神极度紧绷,睡梦中的样子都皱紧着眉头,甚至就连旁边的奚含景都因此惊醒。
看着面前的男人满头大汗,甚至不断的摇着头,奚含景忍不住皱了皱眉:“是做噩梦了吗?”旋即起身,打了一盆凉水进来,虽然他不知道做噩梦应该怎么办,但似乎用冷水敷敷也许会好吧。
奚含景也没处理过这样的事,只能凭直觉来。
而在睡梦当中的祖承允却一直沉浸在梦魇当中。
他看见了自己完整的一生,在家里面对自己不闻不问,时常宠着自己两个哥哥的祖老爷,还有不停为难着他的祖夫人,以及那个时常流泪,虽然经常受欺负,但是从来不说,默默忍受着这一切的母亲。
那些和他有关或者无关,见过或者没见过的人,都出现了在了祖承允的梦里,出现在他梦里所看见的画面里。
祖承允甚至不记得梦里有些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唯一记得的就是似乎自己在意的所有人,结局下场都非常凄惨。
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的离开,在忍受不了祖夫人的折磨,上吊
自杀了,而祖老爷则是被祖夫人败光了家产,最终含恨而终,祖夫人则是和自己的两个哥哥,也就是他的两个儿子,幸福美满的过了一生。
还有那个刚跟自己成亲没过多久的小姑娘。
祖承允不明白,在梦里,为什么他所在乎的人都变成了那般模样?虽然他所在意的似乎也只有自己的母亲,但是当他想要去探寻变成这样的原因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
让他追赶着那些离开的人,不停的想让他们回来的时候,祖承允就醒了,带着满身的冷汗和混乱的呼吸声。
醒来的祖承允,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自己的额头上不知道贴了一块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
伸手拿下来一看,原来是一个沾满了水的毛巾,又看着睡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满脸的倦容,黑眼圈似乎都起来了,又看看旁边水壶当中的水,祖承允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坐起身来,伸手替奚含景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又把被奚含景踢到一边的下半边的被子盖住了她的脚。
早晨是寒气最重的时候,虽说如今是夏天,但是这里是深
山里,清泉山庄又在地底下拥有很多的地下水,每天早上起来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可以想见这里的潮气在早上和深夜的时候究竟有多么的重。
没有时间,祖承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不过看这天色,想来相较于自己寻常起来的时候要早上不少。
不过,照着这个精神头,想着昨天晚上做的那些,让人非常不愉快的梦,想来也是睡不着了。
索性,祖承允直接就起身了,甚至就连在外守夜的叶子,此时也还没有守在门外,而是还在休息,看了眼天色,此刻最多也就才清晨五六点钟的样子吧,祖承允心想道。
为了将自己脑海当中那些让人不太愉快的回忆驱散掉,再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好一些,祖承允索性就这样,清晨迈着步子,在园中四处走。
虽然清泉山庄曾经美好的景色已经全然不在,但是单单是看着清泉山庄本身,也有一种很宽阔的感觉。
这样走下来莫名倒有些意味,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祖承允总算觉得自己似乎心是放空了些,再也没有纠结于先开始晚上所做的那些梦了。
然而正当他觉得自
己调整得差不多,准备进门的时候,刚一推门,却正巧看见了一抹倩影,时机巧得让两个人刚刚好双目对视。
“起的这么早啊,昨晚睡的还好吗?”奚含景打着哈欠,话语当中满是困倦的意思。
面前的这个男人。从昨天晚上入睡开始就再也没有消停过,一直在不停的打着抖,流着汗,甚至不住的摇头,哪怕奚含景想安安心心的睡下去,也总是感觉良心上有些不安。
最终只得一直看着他,甚至到最后,祖承允甚至一把直接抓住了她的手,放着不再松开,直到将近清明,奚含景才终于抓住机会,把手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缓缓睡去。
这几乎一晚上没睡,自然精神头不会好。
听到了奚含景的问话,祖承允原本想要走到她身边去的步伐却不期然的停住了,转过头去看着奚含景,神色当中有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复杂之意。
在他的梦里,如果说对一个人的结局印象最深刻的,那一定就是奚含景了,这个才刚刚跟自己结婚两三天的女人,不为其他,只因为在这个梦里,奚含景的结局和自己最为密切,但同时也是最让他无法接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