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言愣着不动,白蔓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些。
“罢了,跟你说这些也是无用,给我倒杯白开水吧。”
傲慢,轻视,挑剔,在贵妇人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温言自知眼前人得罪不起,只得乖乖的倒了水,端到白蔓跟前。
白蔓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精明的目光直愣愣的在她身上上下游走,良久才淡淡开了口。
“坐吧聊聊吧。”
她的语气很不好,命令中又夹着施舍,令温言有些反感。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应该等陆五和陆七一起出来的。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明明是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她第一次感到了拘束。
“白太您好,我叫温言,是……陆占年的妻子。”
她首先做了自我介绍,妻子两字却总觉得饶舌,在嘴里酝酿了半天才低声吐出。
“妻子?”白蔓细眉微挑,显然很感兴趣。
“我在国外的时候听说了,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流言蜚语,却不曾想温小姐和小年竟已经发展到同居的地步了。”
她现在和陆占年的状况,说是同居,好像也并没有错……
温言笑得腼腆,不语。
这幅模样落入白蔓眼底,却多了几分
异样。
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白蔓勾唇,保养得纤长白嫩的手无意识拂过胸前的蓝宝石项链,更像是炫耀。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国外,对于国内所发生的事并不怎么了解,我看温小姐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那我心里有些疑问,就直接说了。”
“温小姐,你和我们家小年的婚姻,走过法律程序了吗?”
一来就是这么劲爆的问题?
温言愣了愣,有些不解。
这白太太不应该是陆占年的母亲吗?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连自己的儿子结没结婚都不清楚呢?
余光在贵妇人身上扫了一圈又落回手背,温言突然豁达。
也对,她和陆占年的婚姻不过就是一场交易罢了,迟早都会有结束的一天。
本就不是真实的,也难怪陆占年不在意,更没告诉家里。
不知怎的,温言胸口突然有些闷闷的。
她抬眸,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来,“法律程序已经完成了,结婚证也早就已经拿到手了。”
这么快?
陆占年这小子,办事竟这般利索。
眼底闪过一丝深沉,白蔓依旧笑着,懒散的倚在沙发上,换了个更舒适的位置。
“既然结婚证都已经拿到了,那小年有没有说
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和对外宴请宾客庆祝呢?”
这……
温言哑口,答不上来。
婚礼和婚宴?她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陆占年更是没提过只字半句。
温言本想着,等她腹中这个孩子平安降世,而陆占年又帮自己夺回温氏后,他们就离婚,回归路人。
白太这个问题突然抛出,着实令她无解。
她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他从未跟我提过这些。”
“或许是他平日里太忙,忽略了吧。”
温言还贴心的给陆占年找了借口,声音很轻,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在安慰自己。
果然。
红唇泛起一丝冷笑,白蔓已粗略将情况摸透。
她端起桌上的开水小抿了一口,用一种极为怜悯的眼神看着温言,半晌才又出了声。
“傻丫头,他哪里是忙,根本就是对你不上心罢了。”
“一个男人,若是真想娶你,就是天上下刀子,他也会高高兴兴去做的,懂了吗?”
“……”所以呢?
纤长的睫毛微微煽动,温言抿唇,陷入了沉默。
她不明白白蔓说这话的意思。
因为她与陆占年之间,根本就不
存在真心与不真心这件事。
陆占年是谁?
那可是云城金字塔顶端闪闪发光的人物,陆氏随便一个合同就能上千万,像他这么忙的人,怎么会对自己伤心?
若陆占年真对自己伤了心,温言才会觉得奇怪。
将她的默然全部收入眼底,白蔓勾唇,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更变本加厉起来。
“孩子,我看你左右不过二十的样子,正是绚烂绽开的年纪,何必一股脑扎进婚姻里来呢?”
“你模样又生得俊俏,若是静下心来多学习学习,以你这副容貌,难道还怕以后找不到好归宿?”
耳边的话渐渐变了味道,温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她抬眸看向身侧的贵妇人,对方精致的脸上毫无被岁月摧残的痕迹,根本就不像是妈妈辈的人。
白蔓一脸苦口婆心劝说的模样,看似和蔼的双眸却透露着精明。
温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陆家两位少爷,并非一母所生,而如今的白太,也并非老陆总的原配。
也就是说眼前这位举手投足间满满都是贵气的女人,其实是陆占年的继母。
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才想起来,温言在心里默默骂了自己两声。
再抬眸,眼底的那抹惧意已消失
的无影无踪。
“白太,您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能否也问你一个?”
白蔓愣了一下,没想到温言居然不按套路来。
“当然。”她点头。
温言笑了笑,正面与白蔓的眸子对上。
“我想知道,白太刚才的那番话,是否在劝说我不要跟陆占年结婚呢?”
“或者……您是在暗示我主动离开?”
白蔓嘴角的笑一僵,眼底更是寒光一现。
这小丫头片子,好像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好糊弄。
她挺直了腰杆,恢复了进门时那举止挑刺的模样,望着温言的眼底泛着淡讽。
“我只是在称述事实,不是吗?”
事实?
在心头默默翻了个白眼,温言险些冷笑出声。
可碍于对方依旧是陆家的长辈,她把笑强行咽下,表情已经恭敬。
“可我并不这样觉得。”
“这场婚姻是我和陆占年两个人的事,我们之间的感情如何,他对我是否在意,是不是真的忙碌,这些我心里比谁都要清楚,不需要外人来提醒。”
“如果只因为陆占年没有及时跟我商讨婚礼的事宜,我就毅然离开,甚至提出离婚,你不觉得这理由未免过于荒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