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更静了,就连窗外偶尔的风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是说做了鲜花饼吗?”
男人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终于将温言飘远的思绪拉扯回来。
“哦……我去拿!”
酝酿好的话在瞬间被打乱,她满脑子嗡嗡的,只慌忙顺从着对方的话,转身朝厨房走去。
原来应该被陆七消灭完的鲜花饼,此时居然完好的存放在精致的盒子里,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
温言更茫然了,却还是小心翼翼将盒子拿起,又迅速返回。
沙发上的男人不知何时给自己煮了杯咖啡,香浓的味道掺着鲜花饼的特殊气息,迅速将大厅充斥。
在看见那卖相还算上乘的鲜花饼时,男人眼底明显闪过一丝惊艳。
这小丫头,厨艺进展得似乎不错。
他依稀还记得,就在二十多天前,温言还是个连煮面都会烫到手的厨艺小白。
伸手挑了块小的,放入嘴中细细品尝,味道竟是出奇的不错。
“挺好。”淡淡的两个字从男人嘴里吐出,莫明让温言窃喜。
他这是……在夸自己?
大厅的紧张气氛渐渐缓和,她也跟着坐了下来,又把装着鲜花饼的盒子往男
人的方向推了推。
“你给我的资料上写着,陈夫人喜欢吃糕点甜食,所以我这些天每天都亲手做了点,再亲自给她送过去。”
“陈夫人见你了?”男人侧眸淡淡睨了过来。
温言语塞,有些尴尬,“见了一面,但是……陈夫人好像不愿意掺和陈氏内部的事。”
一想到这,温言只觉得头更大了。
如果陈夫人坚决不肯帮忙,那这笔合同她就彻底只能放弃了。
哪怕是放弃,她也绝不会再主动去见那个恶心猥琐的油腻男!
第二块鲜花饼不知不觉中被消灭,男人敛着眸,似还有些回味,半晌才又出了声。
“她不是不愿意掺和陈氏,而是不愿意帮你。”
懒懒抬起头来,男人深邃的黑眸又一次与她对上,“陈夫人性情孤僻,嫁到云城这么多年来,她鲜少公开出现在大众面前,阔太圈的聚会也统统不去,能真正靠近她的人并不多。”
“但有一点,陈氏的兴亡,是由她来决定的。”
果然是这个样子,她调查猜测的结果没错!
陈夫人果然才是陈氏的隐藏掌权人,只是……
“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说服她帮我?”
投其所好她
已经试过了,耐心她也熬过了,可得到的结果并不如意。
往后一靠,彻底躺进沙发中,望着顶上刺眼的吊灯,温言长叹了口气。
“难道我第一次参与的合作,注定要以失败而告终吗?”
她不甘心,也不想被笑话,更不想顶着陆夫人的头衔被众人看轻。
如果她失败了,必定多少也会影响到别人对陆占年的评价,真是……进退两难。
拿起纸巾擦了擦手,小抿了口咖啡润了润嗓子,随意交叠着修长双腿的男人又一次看了过来。
“求人帮忙,必定是需要付出精力的。”
“将心比心,让对方看见你的诚意,再点出利益为诱惑,事可成。”
他这是在教自己?
温言愣了一下,转眼将男人的话细细在心头过了一遍,茅舍顿开。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将心比心,今天是她太心急了。
想要攻略陈夫人,光要耐心还不够,还必须要聪明和时机!
“陆占年,谢谢你。”
她起身咧嘴,冲男人露出了极度诚挚的笑来。
“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了,明天继续去陈家拜访!”
在心里迅速
思考起明天应该做的糕点,温言抱着手机转身上了楼。
目送着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口,陆占年才淡淡收回目光,余光一瞥,又瞧见了盒子里还剩的几块鲜花饼。
虽然有点噎,但当个宵夜似乎也还算不错。
眼底划过一丝光亮,他站起身来,随手端起那装着鲜花饼的盒子自顾朝着三楼书房而去。
夜色渐沉,僻静的郊区医院里,撕心裂肺的尖叫与笑声却此起彼伏的传来,在深夜里显得格外渗人。
医生办公室里,看着缩在墙角那瑟瑟发抖的瘦小身影,温镇天浑身冰凉,老泪在眼眶不停打转。
“萱儿……萱儿?”
他低声呼唤着,抑制不住激动的冲上前,伸手想要摸一摸女儿凌乱的头发,那蜷缩成一团的身影却突然失控尖叫了起来。
“不……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她蹭的站起身无意识挥动着双手,凄厉而慌乱的尖叫声在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萱儿,我是爸爸,是爸爸啊!”
看着温雨萱如此,男人眼眶打转的老泪瞬间落下。
他僵在原地,见温雨萱对自己的靠近如此抵触,只能抹着泪水往后退了退。
“好好好,我不过去
,不过去……萱儿,你冷静些!”
墙角的女人还在发疯,一旁的护士见状,拿起针剂阔步上前,撸起温雨萱那枯瘦的胳膊就是一针。
原本还失控惊叫着的女人竟慢慢安静了下来,又捂着头重新缩回了墙角,嘴里还在不停喃喃着什么。
温镇天攥着拳,满满的心疼早已从眼底溢出。
“你们给我女儿注射了什么?她怎么样了?”
“放心,只是注射了一点镇定剂,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的。”
穿着白大褂的院长从椅子后站起,走到了温镇天身边,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温总,您女儿的病情其实并不严重,但她精神还是会经常出现错乱,经常会失控做出一些伤人伤己的事来,我们医院在给她治疗的同时,也只能配合镇定剂一起,免得病人在失控无意识时,伤到了自己。”
“那你们也不能这样对她啊!”温镇天怒了,激动得浑身都在发颤。
他好不容易才求白蔓答应让自己见温雨萱一面,当他踏进这个办公室的第一眼,他甚至都不敢相信,墙角那个瑟缩的女人居然是他从小捧在手心,舍不得吃半点苦的女儿。
“我女儿送到你们医院才多久?为什么她瘦成了这样?你们医院难道不给她吃饭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