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刷的一下安静的落针可闻,空气压抑得紧,仿佛能看到不住悦动的暴戾因子和噼里啪啦迸射出的火星。
厉云霆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黑眸里阴沉不已,像结了冰似的冷。
“我再给你一次改口的机会。”他平静地说,唯独手劲大得快要把乔乐的下巴给钳碎。
“用不着。”乔乐最不喜欢瞧见他这幅模样,毫不怯他地直视回去,声音也冷得能掉下冰碴子。
当然跟厉云霆顶撞的人一般是没有好下场的,尤其是他在生气的时候。
蓦地,是一声极轻的冷笑,但丝毫掩饰不了那里蕴藏的张狂愤怒的情绪。
“你还真是一贯自讨苦吃。”他冷声嘲讽,也懒得再废话,大手利落地一掀,乔乐便直接从仰卧位变成了趴卧位。
身位的突然变化让乔乐吓得差点飙脏话,尤其是在意识到自己这么危险的处境。她一瞬间又惊又恼,也顾不了那么多,翻身抬脚就往男人的下身踹去。
不过没踹着,半道上就被一双大手给在空中擒住。
那手冰凉凉的,在黑暗里准确地握住她的,像是丝毫不在意会被她锋利的高跟鞋弄伤,只大力握紧了纤细的足踝。
“厉云霆,你简直是个疯子,
你就不是个男人,是毫无底线的禽兽!”
乔乐气红了眼,狠狠地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开,反而是被握得更紧了。
“一点没错,”男人的声音低哑,修长冰冷的指尖磨在脚踝细腻的肌肤上,于粗鲁中带出奇异的爱怜来,“乔乐,你变了很多,和以前那个讨人厌的样子根本不一样了,让我实在是感兴趣。”
乔乐的动作忽而一僵,一种莫名的情绪没头没脑地在胸膛里冲撞着,叫嚣着要找出发泄口。
心跳加速,还有让她眼酸鼻酸的苦涩,伴随着一种耻辱感,以及滔天漫涌来的巨大恨意,一股脑地冲进脑子里。
可笑吧,她不顾一切地爱了他十年,从小到大,整个青春只爱了他。
甚至为了这个男人与家人闹翻,为了他任性地伤害了最疼爱自己的爷爷。
可他却从未施舍她一眼,甚至恨她怨她,为了另一个女人,要了她和她孩子的命。
可现在呢,她想开了,可他又开始说对她感兴趣了?!
哈哈,人真是贱的,终于是丢了之后才
想起来回头看一眼么?
可你也不想想自己还配不配了。
乔乐突然想大笑了。
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乔乐笑着看他:“厉云霆,你的感兴趣值几个钱?现在我要多少男人有多少男人,是缺你一个?”
冷冷地嗤笑声,她继续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这是厉云霆刚才对她说过的话,回讽过去刚刚好。
没有了曾经的喜欢,你厉云霆在我这里什么也不是。
当然,除了你应该要承担的后果。上一世的仇,我乔乐绝不会轻易翻篇而过。
厉云霆闻言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屈起手指摩挲她的脚踝。
“乔乐,你应该清楚我不是个好人,也不在乎什么底线不底线什么配不配的东西。我想要你,自然会做好付出和承担的准备。”
他的语气平淡地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或者晚饭吃了什么,却让乔乐听得毛骨悚然,脊背顿生冷汗。
“你…”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不住地蜷着脚踝向后瑟缩去。
“我的确厌烦你,厌你的心机深沉和冷硬心肠,厌了十几年。”他的声音在黑暗里无比清晰,“但是现在的你让我很有兴致,想要你想掠夺你,这不是一件矛盾的事。”
“疯子…”乔乐心惊如鼓擂,只觉得面前的人如此陌生,如此冰冷,根本不是她记忆
里的那个人。
又是一阵凉风起,吹动窗帘掀起一角,晶莹莹的月光随之倾泻进来,微微照亮这里的一片光景。
厉云霆的侧脸半隐匿在阴影里,半微掩在冷清月光下,线条精致地像古希腊艺术家毕生追求的完美杰作。
俊美而疏离,高贵而冷漠,宛如降世的神邸。
可他说出的话却带着直白的残忍意味,赤裸裸地掠夺和偏执,像是不容许抗拒地判下罪行,让人心惊不已。
风停,窗帘落下,月光隐去,屋里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脚踝处的冰凉触感突然消失了,但随之,耳畔便多了一道温热的呼吸。
乔乐的身子一瞬间僵硬地动也动不了,额上的冷汗被刚刚的凉风吹得刺疼。
耳垂被不轻不重地咬住,湿热的触感随着尖厉的齿尖一起略过敏感的耳际,让她的身子战栗如同秋风里的萧瑟落叶。
华丽优美的声线,此刻犹如鬼魅般邪肆而残忍,审判似的落入耳中,像是就这样决定她以后的命运。
“厉太太,给你两条路选。第一,自觉做好你太太的本分。第二,我亲自教教你该如何走好上一条路。”
“你凭什么?!”乔乐双眸染红,屈辱而愤怒地紧
盯着他,“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任你摆布!厉云霆,我告诉你这婚我是一定要离的。”
男人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轻笑出声。
“凭什么?”他笑着重复一遍,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细细地磨,“我的太太在外面磨砺了这么久,对于这种问题,还需要我再给出答案么?”
乔乐咬紧牙关:“你以为我这些年是白过的么?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乔乐了,现在你想动我,绝不会是轻松的事。”
毫不在意地冷嘲出声,厉云霆卷着她的发丝眯了眯眼:“怎么,想拿你的顾总来说事?或者乔家?让我想想,我的太太还有什么能拿来对付我的?”
像是思考着便笑出了声来:“真抱歉,想不出来。”
这样羞辱性极强的话语让乔乐生生气得胸口发闷。
可这却就是现实。
就从她这些年来的调查看,厉云霆手下的势力大到不可估量。
自从他与厉家捅破了那最后一层窗户纸,便不再掩饰自己的实力,锋芒毕露,手段可怕到他那几个哥哥也要忌惮三分。
而她,在国内根基尚浅,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但尽管如此,她也绝不会任他摆布。
(本章完)